“张岳现在业务挺忙嘛,呵呵”赵红兵看着张岳的背影说“呵呵,忙?那你是没见到他刚放出来那会儿”李四说“刚放出来那会儿怎么样?”赵红兵问“张岳刚放出来那时候工作没了,连口饭吃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回家就靠着咱们兄弟几个接济活着,那时候你们的旅馆也不开了,他连睡觉都没个地方,睡就睡在我的录象厅里,录象厅里黑天白夜都分不清楚,他盖着个军大衣在我录象厅里睡了足足三个月,除了偶尔被咱们兄弟几个叫出去喝几顿酒,其它的时间就在那沙发的最后一排躺着,那叫一个惨!而且张岳这人你也知道,自尊心特强,小北京我们给过他多少次钱他都不要请他吃饭可以,但给他钱他绝对不要,他总说,他过段时间就上班了,能赚到钱了”费四说
费四在手筋脚筋被挑以后多少落下点残疾,不能开车了,开了一家比较大的录象厅
“那他上班了吗?”
“上什么班,他在费四的录象厅睡了大概三个月,在录象厅里碰上了那个蒋门神,就是那天你出来时咱们一起喝酒的那个,蒋门神和张岳是狱友他见到张岳以后跟张岳说他姨夫有笔钱收不回来,问张岳能不能出面帮他要一下以前在监狱时,蒋门神就知道张岳比较狠,所以他找张岳去帮他要帐”小北京说“那张岳就去啦?”
“张岳听完蒋门神的话以后,二话没说来到咱们饭店拿起一把剔骨钢刀就走了我问他干嘛去,他说他去费四家帮费四剔猪骨头做菜我还琢磨呢,敢情张岳是想向厨师方向发展?哪知道,他第二天就把那刀还回来,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新的毛料中山装,皮鞋钲亮,头发也理了,人看起来特精神”小北京说“他拿那把剔骨钢刀干嘛去了?”赵红兵知道张岳肯定拿这把刀没干好事儿去
“他拿着那把刀就把欠蒋门神姨夫钱的那个人给绑了,两条胳膊两条腿各捅一刀然后给欠钱的家里人打电话说:下午不还钱,他就杀人如果报案,等他出狱以后就杀他们全家”
“然后呢?”
“下午欠钱的家人乖乖的把9万多块钱拿来了蒋门神的姨夫二话没说当场拍给了张岳三万,张岳一下就发了蒋门神的姨夫是做建材的,欠他钱的不少,张岳又帮他连着要了几次,很快,张岳也出名了,全市这些死帐、三角债什么的都去找他,他就干脆办了个讨债的公司富贵、表哥也是张岳的狱友,后来也跟着张岳干,就是这样现在全市就数张岳最牛逼了,李老棍子他们见到张岳都绕着走”
“他没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帮帮他?现在干这个风险太大了!”赵红兵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费四不是说了吗?大家都要给他钱或者借他钱让他去做小本生意,但他就是不好意思要啊”李四说“…………”赵红兵没话说了
“张岳这人真的是没的说,别管现在在社会上混得多好,咱们兄弟几个无论谁随便一个传呼,他事儿再多也放下过来陪咱们喝酒他一喝多就念叨他刚放出来那会儿咱们兄弟都怎么照顾他了把我都他妈的听烦了不就是我们几个请他吃了几个月饭吗?至于把他一个社会大哥感动成阿庆嫂吗?他一提这事儿我就骂他,别说管他几个月饭,管他一辈子饭又能怎么样?!”费四挺不理解为什么他照顾了张岳三个月把张岳感动成那样
两年的监狱生活,让本来就脾气倔强的张岳的性格更加暴躁憋在费四阴暗的录象厅里的三个月,让张岳尝受到了没钱的痛苦由于从小家庭成分不好,张岳自尊心极强,他不能忍受人下人的生活他急切的想成为人上人,可能在费四的录象厅躺着的三个月,张岳可能每时每刻都在想如何发达“我要富贵!”这可能是张岳在那段时间里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所以当蒋门神不经意间给他一个机会时,张岳毫不犹豫的牢牢的抓住了“无论做什么,我都要做的最好”这是张岳最常说的一句话
二狗始终不认为张岳是黑社会,二狗一直认为他是现代土匪,九十年代市区的山大王因为黑社会也要讲究策略、通常不会轻易动手而张岳则完全是混世魔王一个,谁把他惹火了他就对谁下手,下手从不留情
“呵呵,费四,那你是没落魄过”赵红兵笑笑说张岳和赵红兵从上高中就是最铁的哥们儿,赵红兵非常了解他
“我怎么没落魄过,四儿我俩当年不是也跑过路吗?”费四说“你俩那他妈的也叫跑路?当年你们俩到北京的时候酒还没醒呢!一个个红光满面,有你俩那么跑路的吗?”小北京还记得当年费四二人跑路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