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崔爸妈都在国外，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和胖子他们过的，今年就当是个例外，谁叫我擅自把你带去年会，这不是应该负责到底吗？”崔孝雄浅笑，和四季一样眺望远处的繁华。

“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把话和林坚说清楚。也谢谢你，和我来这里跨年。更加谢谢你，没有嫌弃我的厚脸皮。”

“十几年的老同学，谢什么？要谢的话，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不计较很多年前跟在阿坚身后欺负你？”想起那些过往，两人忍不住会心笑起来。

青春无限美好，只可惜光阴短暂，时间飞逝……

“真的……就这样放弃阿坚了？”沉默了许久，崔孝雄问。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四季才慢慢说：“不是放弃，是让所有人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林坚他……应该有更好的女孩子来守护，但是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就着车灯的测光，崔孝雄眼中四季的侧脸非常漂亮，她的睫毛浓密而卷翘，鼻梁挺直，双唇饱满红润，有风吹过，几缕发丝在白皙的脸颊旁飞舞。

“四季，人心就像一面湖水，过往则是心底沉淀的石子。既然不能将石子一一清除，为什么不让它沉淀，随时间流逝渐渐淡忘呢？因为只有沉淀才能让湖水逐渐变得明澈，叹息，只会叫本该平静的湖水泛起涟漪，甚至是大浪。”

他说得温柔，四季听得认真，两人都侧脸望向对方，不约而同的感到莫名，相识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彼此的脸，熟悉的五官透着陌生的感觉，心中漾起无名的悸动，以为平静的湖面上吹过一阵奇妙的风，泛起层层涟漪，从中心慢慢扩散开去……

原来，这崔孝雄也算是美男子一枚，相比林坚的美型多了一份儒雅气息，少了那股略带邪魅的痞子气，更加平易近人，更加……

不知道，对望中似乎连风都静止了，他们像磁场的正负两极，被彼此的眼眸吸引，还有微微吐着寒气的唇……

突然，一段奇怪的音乐声从崔孝雄的口袋里传出来，好像一阵急促的锣声将夜半中美梦正酣的人们吵醒，正负两极的吸引被切断，两人慌忙尴尬拉开距离——谢天谢地，没有犯混！

崔孝雄慌乱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个声音他很熟，一定有人在微博上他了，而会他的，除了那个叫“逗你玩”的家伙，还有谁？

果然是她！一条自编的祝福微博，惯用的无厘头语法和词汇，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编写者心中那抠脚大汉的彪悍气质。

崔孝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过后又取出来，调成会议模式。

随后想起口袋里的小豆子，捣鼓了一下掏出来，修长手指捏着青玉递到四季面前。

一开始还在为刚才身体的不由自主尴尬的四季一看到那颗青玉豆子立刻就笑开了怀，从崔孝雄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

“老崔！这是我的豆子呢！”四季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猜也是你的，物似主人嘛！”她的欢乐一下子把刚才的尴尬淡化掉，崔孝雄不得不承认四季的笑具有某种感染力。

“谢谢你！老崔！我以为真的就永远道别了呢！”四季把小豆子放在手心，放宽心的欣慰，好像手上捧着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接着她又把手上的银链子取下，透过车灯认真的将小豆子和手链连接好，然后带在手上，满意的举起手，仿若信徒仰望崇拜的神明。

“这是阿坚送你的礼物吧？”这不该是问句，应该是肯定句，那天还是他和林坚一起去的珠宝店，亲眼看到林坚手绘的样图，他画了两个版本，一个是细条手链悬挂青玉豆子，一个是手镯，中间衔接青玉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