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教舞蹈的吴老师经过三号形体室时偶然听到里面有响动,心下奇怪,遂开了房门。
宽敞的教室内,连翘穿着舞服正跟着手机里放出的音乐有节奏的旋转跳跃,吴老师站在门口看了会,直到连翘发现来人,面色尴尬的停了下来,吴老师才走进来,微笑着说道:“今天是周末没出去玩?”
“喔,”连翘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您周二教的蒙古舞我一直不会,所以……”
“刚才跳的挺好的,不过还有几个动作不到位,你再跳一遍给我看看。”
有老师指点连翘真是求之不得,遂拿起手机重头放了音乐。
“怎么,那音响坏了?”吴老师不解的指了指教室内的一套设备。
“不是,我是觉得就我一个人练习,开音响挺浪费的。”
吴老师难的噗嗤笑出了声,“什么浪费不浪费啊,学校本来就是你们学习的地方,只要你们肯学,咱们的苏主任巴不得你们多浪费呢。”
吴老师说着话的同时开了音响设备,调出了伴奏。
有了老师一对一的专业指点,连翘练习起来就容易多了。后来吴老师有事走了,连翘一个人又在形体室练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下午将近一点,她才恍然发现午饭时间都过了,遂急急忙忙的将形体室收拾整齐了,才拿了衣服手机一阵风似的跑去了食堂。
站在三楼办公室的苏主任正在准备教学材料,不其然的低头看到楼下有人从教学楼跑出去,遂轻轻“咦?”了声。
吴老师闻声也看了过去,咕哝了句,“她不会一直练习到现在吧。”
“谁?”
“大二的连紫熏同学,上午十点多您打电话叫我过来时,我刚好经过形体室看她一个人在练习跳舞。”
“她?”苏主任诧异的抬了抬眉毛。表演系的学生虽然多,但苏主任却对每个学生都有几分了解,尤其这个连紫熏,因为闹出小三丑闻,她更是重点调查了解过。
在紫熏出车祸之前,她还专门就这事找她谈过话,那会儿在苏主任的印象里,连紫熏就是一个双q欠费,还自以为是,不思进取,给点表扬就自我膨胀到不知天高地厚的顽劣学生。有点儿蠢,有点儿天真幼稚,还有点儿简单率性。
“嗯,我去的时候,看她像是已经练习了许久的样子。”吴老师顿了顿又道:“那学生从小就是练芭蕾的,底子好,身体条件也非常不错。从她刚进来的那会儿我就说过她是他们那个班舞蹈天赋最好的学生了,可惜太容易骄傲,容不得半点夸。”
苏主任收回了视线,“但愿一场车祸,能将她的脑子撞明白点。这些异想天开的女学生啊,傍大款嫁豪门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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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到达食堂一楼的时候,只剩一些剩菜残羹了,本来周末食堂里准备的饭菜就不多,她拿着饭卡上了二楼,打了份水饺。
正吃着,饭桌被人敲了几下,连翘抬头。陈思情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扬声说道:“喂,你还欠我的那五百块准备什么时候还啊?”
连翘顿了顿,好声好气的商量道:“要不请你吃碗水饺先当利息?”
连翘现在是真的没法子,当她还是紫熏的时候每个月至少两千的生活费,可是她现在是连翘,车爸车妈的生活状况她看在眼里,又怎么好意思挥霍车家父母的血汗钱?连翘上周从家里走的时候只拿了七百块的生活费,先赔了五百给陈思情,还留了两百准备过一个月呢。
“我去!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现在连个五百都拿不出来?”
“有钱?唉,上辈子的事吧,你就当我虚荣心作祟,胡说八道。总之之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跟你道个歉。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我现在真的很穷,要不你给介绍个工作,我打工还你?或者我再将那小西服打折卖你?”连翘这话说的是实实在在,也没有故意的阴阳怪气。
陈思情本想给连翘难堪,可见她如此坦荡荡,一副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模样,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与她同行的同伴拉了她的胳膊一下,小声道:“算啦,你看她现在混的挺惨的,以前的事就别计较了。”
陈思情瘪瘪嘴,这世上的人啊,只要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看到可怜人总还会生出几分于同情心,不管是真的善良,还是看到旁人凄惨生出的优越感。总之落井下石这种事,只要不是硬了心肝的,也做不到那么绝。
“好吧,那你欠我的钱我也不急着要,你有再给吧,不过马上就暑假了,你可不要等下学期再还我。”
连翘突然双手合十架在餐桌上,头埋在臂弯里,朝着陈思情的方向拜了拜,那感恩戴德的模样就跟她刚被无罪释放了似的。
陈思情和同伴表情古怪的互看了眼,而后不声不响的走开了,走了有些远了,连翘还听到陈思情对同伴说:“我发现她自从出事后,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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