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和白氏又聊了几句,陈文华和陈文娟也趁机问了白氏家里的情况,白氏一一说了,陈文华和陈文娟听到自己的生母孙姨娘现在能再内院里独居一个院子,吃穿用度都很好,心里也很高兴。
大家正在聊着的时候,大宫女玉儿突然来说:“禀告娘娘,石贵人来了,要不要请进来?”
皇贵妃笑呵呵的说:“石贵人在宫里对我十分尊敬,她说,她在娘家的时候和文蕙十分要好,还和文蕙都是仇大师的弟子,因此,听说文蕙今天进宫,也要来看看文蕙呢。快请进来吧。”
陈文蕙对于这个只是相处了很短一段时间的朋友石贵人还是很喜欢的,也很热切看到她的出现。
不一会儿,石贵人出现了,她一进屋就赶紧给皇贵妃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又给陈嫔姐妹行礼。
陈文蕙则是偷偷打量着。只见石贵人穿着石青的夹纱袍子,系着葱黄的腰带,下面是绯红色的裙子,看起来很优雅,也很清爽。头上,手上也是带着许多的首饰,只是恰到好处,并不张扬,看起来很是温和,低调,和陈嫔姐妹相差甚大。
陈文蕙还注意到,石贵人和陈嫔姐妹两个行礼的时候,陈文华眼中的妒忌之色一闪而逝,取代的是温温和和的笑脸。陈文娟则是毫不掩饰的,一脸的厌弃之色,理都不理。看样子,石贵人应该是夺了她们姐妹两个的宠,因此招来了陈嫔姐妹的妒恨。当然这也表示石贵人应该是很得皇上的宠爱才是,毕竟,不招人妒是庸才,招人妒恨有时候也是对方境遇好的一种体现。
石贵人很是热切的看着陈文蕙说:“县主也来了?我一听说县主过来了,就想着怎么样也要和县主见上一面。真是让我盼了好久啊。”
陈文蕙很有礼貌的见了个礼,笑吟吟的说:“贵人娘娘能惦记着我,我真是愧不敢当啊。”
石贵人正要说什么。皇贵妃笑着说:“听说石贵人还在民间的时候,就和文蕙是闺中好友了?唉。想当年,我没有进宫的时候,还在娘家,在京城中也是有一帮子的闺秀们一起玩笑的,想想真是时光荏苒,恍如隔世啊。这样吧,文蕙也来一会儿了,也该累了。就下去到西暖阁里和石贵人一起喝茶,聊天,吃些果子吧,一会儿再过来,我要和你母亲还有陈嫔姐妹们聊聊家里的事情了。”
石贵人很是高兴,陈文蕙也很高兴,双双谢过了皇贵妃,跟着玉儿去了,西暖阁。走之前,陈文蕙偷偷的瞄了一眼石贵人欢喜的脸。再看一下皇贵妃慈祥,雍容华贵的笑颜,突然觉得。皇贵妃太会利用人了。这一下,既可以好好跟陈嫔,母亲白氏一起说一下家里的事情,
又收买了石贵人的心,怪不得能当上皇贵妃啊。
陈文蕙和石贵人坐下之后,陈文蕙打量了一下这个西暖阁,因为是夏天,这里并没有体现暖和的感觉,只是布置的比较优雅一些。玉儿带着宫女们给她们两个上了茶水点心之后,就退下去了。留着两个好友聊天。
石贵人等玉儿一走,就忙问陈文蕙关于仇大师的事情。得知师傅身体很好,家里也很好,陈文蕙还给置办了产业,现在又忙着开办画堂,石贵人好生欣喜。
一转眼,石贵人又不禁涌上了晶莹飞眼泪,说:“文蕙妹妹,你看,你才跟着老师学画多久啊?就给老师办了这么多的事情,不但给老师把家业置办好了,给师兄师姐们的前途好安排好了,为师母解决了多大的难题啊?这都不说,还给老师开办画堂,光大画道,这个可是老师毕生的愿望啊。我呢?枉自跟着老师学了这么多年,承蒙师傅用心教导,承蒙师娘和师姐,师兄们的关怀,却毫无回报,真是惭愧啊。”
陈文蕙看到石贵人这一番真情流露,也有些感动,不由得心里感觉近了几分,拉着石贵人的手说:“姐姐,你也不差啊,现在你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贵为娘娘,也是老师的光荣啊。”
石贵人苦笑一下说:“妹妹,你不要安慰我了。我还没有自知之明吗?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娘娘啊,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而已,身具末品,地位低下,没有艳绝天下的容貌,没有强大的娘家,没有后台,没有高贵的血脉,没有帮手,没有钱财,没有心计,只能这么活着而已。其实,不瞒你说,我进宫这几个月来,受了很多的苦楚,这些都是我进宫之前不曾想过的。要不是我因为你的关系,投靠了皇贵妃娘娘的原因,被她庇护,现在说不定已经死无全尸了。”
陈文蕙不禁黯然,这是没有法子的,后宫的残酷是出了名了,谁都没有法子,看自己的大姑姑,贵为皇贵妃,世家嫡女,不是也几经沉浮,到现在还在奋斗着吗?
石贵人看着陈文蕙安抚的目光,突然有了要倾诉的欲望,把埋藏在心底的话不顾一切的说了出来:“好妹妹,这些苦楚其实我都能忍受,你也是知道的,我原先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受过苦的,这些欺凌我还是能耐得下来的。至于荣华富贵,那些锦衣玉食,珍宝器物,我本来就不热衷,所以,这宫里还能待得下去,毕竟,我进了宫,也是给我娘家增光的好事。可是,最近,我听到一个消息,这让我坐立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