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听了忙说:“是啊,她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连累了我们,你看,你父亲十年了,还是个八品,就没有动窝啊,急人不?我听说,刺史府里的七姨娘,家里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商户,因为七姨娘那几年受宠,她娘家沾光,不但做了泼天大的生意,还给娘家兄弟弄了个秀才当。再看看你姐姐,真是气死人了。”
宝珠哼了一声,对珍珠很是不屑。
孙氏又说:“我和你父亲虽然气她,但是好歹她也是我们的孩子,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她死啊?所以,我们想了个法子。”
宝珠奇怪了:“什么法子?”
孙氏看了一下子宝珠说:“我们想把你也送过去,你现在出落的比珍珠漂亮,又从小就有心眼,有你帮衬着,也能救你姐姐一命。”
宝珠听了柳眉倒竖,立刻拔下头上的金钗往桌子上一掷,恨恨的说:“你们是卖女儿习惯了吧?把姐姐嫁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还不过瘾,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是不到十五呢,就要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子,这还罢了,居然还要我们姐妹共事一夫,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吗?”
孙氏忙捡起金钗,说:“你生气也不能拿东西撒气啊?摔坏了怎么办?还好给你的是金钗,要是玉钗就完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卖女儿了,我们得钱了吗?我们得官了吗?
宝珠还是气愤难平:“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无非是珍珠无能,没有让你们得到好处,兴许还赔本了呢,哼,现在为了你们得官,就把我也给推去,是不是?”
孙氏听了也生气了:“宝珠。我和你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想想,你凭什么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凭什么穿金戴银。凭什么一堆丫鬟婆子伺候着?还不是父亲母亲给你的?我们要是过不好了,你能过好?你知道吗?明珠那个丫头现在就比你过的好了,她外祖父现在官复原职了。正二品大员,她母亲那个贱人胡氏现在居然也是七品的淑人了,还是有俸禄的,比你父亲的官职还高一品呢,我和你父亲见了她还要低头,别说你了,你见了明珠怎么样?”
这番话说的宝珠脸上阴晴不定,孙氏看了继续说:“可是若是你到了刺史大人的府上,那是正三品的府邸啊。人家说宰相门人七品官,做了正三品大员的姨娘那是多风光啊。刺史大人你是没有见过,那是一省的封疆大员啊,掌管一省的官民生死啊,但是人却是个白面书生,温文儒雅。一点都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反而像是四十多岁的儒生,风度翩翩啊。而且他家里夫人在京城伺候老太太没跟在任上,那一院子都是姨娘,哪个得宠哪个大。各凭本事。”
孙氏说到这里看着宝珠,宝珠把脸别了过去。孙氏又说:“说起来刺史府啊,我是去过的,那是雕梁画栋啊,那些姨娘们一个个是穿的漂亮啊,我们家里每年只是到季节了做两身衣裳,她们啊,成天的做衣服,争奇斗艳啊,还有,万家银楼每个月都会带着精致时新的头面首饰去府里供她们挑选,还有啊,这青阳城里女眷们聚会,谁敢不请刺史的姨娘啊?谁不上赶着巴结啊,那求姨娘办事的人,门房都排满了,听说,天大的事情,刺史哪怕要杀人,姨娘都能给救下来,你想,那是多大的权柄啊?”
宝珠低头不语。孙氏看差不多了,就来个狠的:“你在安城成天的羡慕明珠跟着了陈县令,不现在是陈知府的女儿要好,可是陈知府凭什么这么风光啊,凭着他是德妃娘娘的亲弟弟,德妃娘娘是谁啊,还不是皇上的小老婆,说到底也是个姨娘。”
这番话说的宝珠抬起了头,脸上闪过一片厉色。孙氏又说:“刺史大人靠的是谁啊,是太子殿下,太子的娘可是皇后娘娘,那是正室,太子是什么人啊,是以后的皇上,刺史大人能会只是当个三品官终老吗?”
“要是你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你可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从小儿锦衣玉食的娇惯着长大的,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去当正室夫人。但是,你父亲只是个八品官儿,你能嫁给什么人呢?还不是秀才,富户之类的,小门小户的,一辈子也不能出人头地,天天相夫教子,还要和家里的姨娘争斗,还要伺候婆婆,还要管家,想买件首饰都要掂量再三。”
宝珠听了,不由得脸上害怕起来,想象一下自己亲娘描绘的未来,不禁打了个寒噤。
孙氏一看差不多了,干脆以退为进,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怎么选都行,你也大了,我明儿个就叫你父亲给你挑选个读书种子,过两年好把你嫁了。”
说完,孙氏扭头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宝珠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等孙氏都快走出门口了,宝珠突然喊道:“好了,你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进刺史府,我听你的就是了,但是你得依我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