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面失败的两世之后,景行止打听到这一世迦叶尊者终于轮回为人了。迦叶尊者托生于帝王家,成为风国的一位王子。
景行止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站在风国王宫的高墙之上,遥遥望着玉夫人居住的宫殿一角高高悬挂起的弓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第三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第三世,可是,他却舍不得离开他,即便生而注定不能在一起,可是能够多看着他一世,那便又多了一世的回忆。
风国三百一十二年,玉夫人诞下王三子,名曰昊広。
十八年后,风国的国都白城。
三王子善棋,自开府离宫之后,府中门客多为四国之中名手。三王子博弈其中,不论胜败,皆是无喜无悲,有君子之态。
风国三百三十年,四月。
春日繁花盛开,嫣红艳丽。
一丛花叶之间,男子垂首,拨去肩头碎花,微雨之中,独立树下,再抬头时,两人的视线砰然相撞。
男子眼眸点漆,不自觉间双颊发红,移开了目光。
男子端起酒杯,灿然一笑,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次日,昊広才知道雨中邂逅的男子,竟然是四国之中的隐士景行止。此时此刻,他顾不得对景行止年龄的疑惑,只关心起了他在清山山脚设下的一局棋,据说十数年来无人能赢。
他驾马前去的时候,景行止正坐在棋局旁,静静眼望着昊広,嘴角微扬,神情却是落寞的。
昊広心有疑惑。
一局棋结束得很快,景行止败下阵来,起身拱了拱手,双眼清亮有神。
“我设下这局棋的时候,曾允诺过,谁能赢了我,我便答应他一件事。”景行止笑颜温和,言语平静,幽深的眸子里明亮如雪,没有一点棋局被破的喜悦或是愤懑。
风吹起了老树上的花叶,树下一派祥和。
昊広朗声一笑,伸出一只手,道:“我听说先生是四国中的第一人,有一件事,还需要先生相助。”
景行止将手放进昊広的手掌中,肌肤接触,让他白玉无暇的脸上再一次浮现红晕,天人一般无可挑剔的容颜撩人心弦。
昊広一笑,抬头看向老树,戏谑道:“若是先生为女子,便是做风国之后也是可以的。”
景行止的双眼黯淡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风国的王有五个子女,王后早逝多年,生有一位王姬,宫中高位的妃嫔,只有欢夫人和玉夫人,皆是生有一子一女。
“先生以为,昊広做世子的机会有几分?”
景行止放下手中的棋子,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微微笑道:“昊広想要为王,我自然有十分的把握。”
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吃掉昊広大半片棋子。看着景行止落子的地方,昊広皱起了眉头,正欲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又闭口不言了。
景行止避开了他的视线,垂眼。
“我若为王,先生想要什么封赏?”
景行止不语,只是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地捡回棋盒中。
昊広笑道:“只要是先生想要的,我一定送给先生。”
景行止脸上出现红潮,抿着唇沉默了会儿,道:“只要能跟随在你的身边,我便无欲无求。”
昊広的眼神闪了闪,明亮的眼中流光溢彩,“自然,有我的地方,就有先生!”
风国三百三十二年,仲秋伊始。
这一年风国的王在二王子与三王子的争位中气急败坏伤了身体,不治而亡。
据说二王子当时已经坐在王座上了,不知何处射出的一支冷箭,将他钉在那个位子上,死时眼睛都没有合上。
三王子以雷霆之势控制住了jūn_duì和朝堂,在山呼海拥中继承了王位。
彼时,景行止含笑坐在三王子府中。
传说,景先生为三王子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王上曾许诺要与他共进退,是以才刚刚登基,就准备将亲生妹妹,沁王姬下嫁与他。
诏书下达之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景行止就冲进了王宫,满身的水汽,一路弄湿了地毯,水顺着他的额前的细发留在他的脸上,他的双颊红得厉害,一双眼睛冰冷冷的直勾勾地望着昊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