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离开北京光绪没有送行,但光绪却有让人一路秘密护送安茜回广州。不仅如此,在广州光绪也一直有人保护并关注着安茜的一举一动。安茜知道这个事情但也没有说破,自己身边的浪荡纨绔都被黑衣人教训过,一些对自己显露过爱慕的男子都遭到黑衣人的威胁,这要是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奇怪了。
这次皇上南巡,市井传闻就是皇上南下要私会情人。安茜明白传闻中的皇上的情人就是她。皇上安排人手保护自己,隔绝自己与其它男子的正常交往,就是把她当自己的女人来对待。自己和皇上的关系自皇上南巡起就早已传的天下皆知。可自己和皇上的关系真到了那一步了吗?
皇上写过信给自己,信中明确的写道:之所以将皇宫后妃全部驱逐出宫,就是为了等皇宫真正的女主人。如果他只是李明少爷,自己哪里会忍着不见他,可是他是皇上……
皇后,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可留过洋的她也明白,看似高高在上的皇后,不过是关在金丝笼的金丝雀罢了。那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再说皇上必竟是满人而自己的汉人,皇上就算冲破礼数娶自己回宫,自己也不可能成为皇后。皇上还是要娶皇后的,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皇上曾经专宠珍妃又是一个例子。等自己进宫皇上真的能像专宠珍妃一样专宠自己吗?再说自己真的不想进那金丝笼里。真的不想。可皇上那里又如何割舍的下。不由间,安茜的眼角湿了。
同样纠结的还有坐在安茜对面的安父。在广州,虽说安家还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在广州地面上也算的上是殷实的良善人家。一年前他就听说过安茜在京城与化名为李明的当今皇上的传言,那时他都毫不在意。必意女儿已经长大成人,自己的女儿无论相貌还是学识都是上佳,有些男子爱慕也是常事。可当李明少爷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后,安父就一直忐忑不安,尤其是皇上南巡之后,广州市井就干脆传成了皇上南巡就是为了迎娶安茜。
虽然这都是传言。但有时传言的威力却很大。自皇上南巡后,无论地方士绅还是官府都来过府上拜会。尤其是两广总督谭钟麟的正式拜会如同做实了传言――皇上借南巡之际要正式提亲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安父与安茜面对的面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女儿低头摆弄着裙角,安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抽着香烟。fù_nǚ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安静的坐了半个多时辰。
安父自认为也是一个思想开放的父亲,女儿年幼之时就把他送到西洋去留学。在国内,开工厂与洋人做生意,在租界里面购置房产……虽不感说是敢为天下先,至少也没落后。可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去京城读了趟书回来,却也能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件事来。这里面是吉凶还是祸福?老爷子虽久经风浪,但心里面却也没有丝毫主张?那可是皇上,皇上可是好惹的?可自己的女儿就偏偏惹上了。面对皇上。自己是亲切一点还是稍微板点脸,或者又干脆摆出一幅奴才像?这里面的轻重缓急、分寸该如何拿捏……安家起起落落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如此难办的时候。自己生生被女儿给难住了。
家中的仆役依然在清扫庭院,为迎接皇上做的准备。可后堂里却一片宁静。安母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后堂紧闭的大门叹气,虽说这女儿婚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以过问,可这偏偏关系到皇上,却又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过问的事情。安母只能让家中仆役放静手脚,不要影响屋中fù_nǚ的谈话。
fù_nǚ二人就这么坐着。终于,还是安父放下手中的香烟。深深的叹了口气:“茜儿,你是知道我的。父亲没有那么顽固古板。你小时说想去美国读书练琴,父亲送你去了。你说要去京城读书,顺便要见识见识,你母亲不同意但父亲我连反驳都没有,依然送你去了。都说儿女婚事当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你要自己找自己的如意郎君,父亲不知回绝了多少来前提亲的人,一切都让你凭喜好去做。都说我女儿貌美如花,学识比起男儿也不相上下。本来有你这样的女儿当是为父的福气,这配哪家公子都足够了,可你偏偏找上了当今皇上。你自京城回家这半年里就一直郁郁寡欢,父亲心里也是不忍,可做为父亲又能说什么好。父亲想你能开心起来,却也不想你终有一日被关进那金丝笼里。”
本为就是方寸已乱的安茜听到父亲最后一句时便脱口而出:“女儿绝不进紫禁城!”话说的斩钉截铁。
“你不进紫禁城那你跟着皇上算什么?如同市井传闻的那样当皇上的情人吗?如果是这样我宁可现在就掐死你,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说着说着,安父突然严厉了起来:“我的女儿怎么能没名没份的跟着别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
“爹――”安茜一声哭嚎,再也忍不住爬在父亲的腿上大哭起来。安父慈祥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终于等到安茜止住了哭声,安父这才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开心就好。你不用想太多,如果你不喜欢皇上爹这就跟皇上去说,让他别再打我女儿的主意了。就算皇上要杀了爹爹,爹也会拼了这条老命保我女儿周全。”
“不是的,不是的……”安茜爬在父亲的腿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你就是真的喜欢皇上了。”安父长叹一口:“孽缘。孽缘呀。这就是我安家的孽缘呀。身为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更是三千佳丽。皇上的女人何其多。现在皇上可能会宠幸你一时,当你年老色衰之时除了枯坐冷宫还能如何?更何况皇上必竟是满人而咱们是汉人,这满汉不通婚的律条就是皇上也破不得呀。”说着说着,安父也是泪流满面,只是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女儿的头发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呀――”
不过这些在光绪看来都不是问题,祖制什么的都已经限制不了光绪了。祖制不也说满臣要大于汉臣吗,如今的光绪朝里没几个满臣了。从来没有过的宰相如今不也有了,还是汉人。
黄花岗的密林中。黄兴静静的爬在枪上,看着清帝的卫队戒严了道路两侧,却没有上山搜查,然后清帝的车驾出现缓缓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黄兴抱紧了枪。内心难以平复。这是天大的机会,驱逐达虏、共和中华的梦想就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