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英两国舰队就这样对向开去。当距离越来越近，当了望哨报告两舰相距五千米时，菲利曼特下令瞄准。同样举着望远镜的菲利曼特却惊恐的发现，当他的副官还没有将瞄准的命令全部说完时，清国舰队就已经完成了对他们的瞄准！清国舰队的反应速度竟然比他们还快！如果等远东舰队完成瞄准那清国的炮弹已经飞去炮膛了！这一轮，他菲利曼特输了。

“炮口归零，航行不变。”菲利曼特不认输：“全速前进。”

英国舰队的炮口归零，清军自然也将炮口归零。但双方没有人改变航行，不仅都在加速。甚至两对舰队都稍稍调整了航行，使得其正面向相互冲来。

当万吨巨舰全速航行时，那决对是一只狂爆的海狮，一切挡在它前进道路上的东西都会它无情的摧毁。但是，两只海狮对冲的情形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其中一头不避开，那只能两败俱伤。英国远东舰队一字排列，由旗舰决心号打头，决心号排水量是一万四千吨。清国舰队同样是一字排列，打头是龙吟号，排水量是一万二千吨。他们航速相同，都是18节。相差无几的排水量的两舰这要是迎面撞上了……

“命令你们立刻偏转航行！”两支舰队距离3000米的时候，菲利曼特忍不住终于打出旗语了。可惜是的，现在轮到清国海军没有回应了。

2000米、1000米。英国海军已经挥动无数次旗语，灯光信号也不曾停下，对面的清军却没有任何变化。同样18节的航速，同样一字排开的阵型，却是正面相对的航向。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菲利曼特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两艘万吨巨舰的相撞。结果一定都是沉没。他不是傻子，他也相信吴德仁也不是傻子。现在就看谁最先顶住压力转向规避。

“告诉他们，挡在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都将被大英帝国皇家海军无情的摧毁。”菲利曼特已经是在咆哮了。他的双拳几乎能攥出水来。

1000米的距离对于都以18节航速的对向航行的军舰来说，只要1分钟就能撞上。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可两只舰队谁都没有首先退让的想法。

“将军，再不让开就要撞上了……”李关山的脚都软了，他抱着舱门的把手，浑身颤抖的说着：“这要是撞上后果就严重了。”

“一但撞上只有沉没。”吴德仁笑道：“但大清海军即使全军覆没也决不退让。给老子对准了。”

舵手早被赶到一边，航海长亲自掌舵。李关山突然发现，整这舰桥内除了他们三个竟然没有一个害怕的，他们的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显露出丝丝兴奋。

“做好防冲击准备――”航海长大叫起来。舰桥内各级军官更是早已抱紧了所有能抱的东西，等待着撞击的到来，舰桥内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依然挺立在窗口的吴德仁身上。

“右满舵，规避。”

几乎在所有人认为无法在避免撞击的时候，一个声音终于从决心号舰桥内响起，航海长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飞快的转动舵轮。菲利曼特相信自己的计算，只要清军能同时与他一起转向，两舰应该能相差十余米的距离错开。可让菲利曼特怒火冲天的是，对面那个二楞子非要等到决心号舰首都已经明显转开了方向才开始转向右侧。如今两舰相撞是再也避免不了了。而其中最最关键的是：是英国军舰首先转向的……

英舰上的水兵们纷纷向右舷跑去，希望能躲开来着左舷的撞击。但清舰上即使是左舷的炮手也依然坚守在岗位上。因为清舰转向的时间太晚了，撞击再也无法避免。所有人都紧盯着对方等待着撞击时刻的到来。

“疯子，疯子，疯子……”在菲利曼特的咒骂声中，决心与龙吟二舰的舰首相错开来，但两舰的肿部再也无可避免的在菲利曼特的注视中慢慢的靠在了一起。

“轰！”

这不是开炮声，却比开炮更让人害怕。猛烈地撞击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巨烈震动却让所有人都觉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吱呀、吱呀的摩擦声中，龙吟号与决心号因为左舷的碰撞将，巨大的撞击力将本来因为急速右转而高高抬起的左舷。硬生生的压进了海面，厚达数百毫米的主装甲带在零距离的摩擦中扭曲变形。然后开裂。

两舰左舷的所有副炮全都浸没到了海水中，甲板都发生了近四十度的倾斜。溅起了无数浪花的同时，甚至将决心号上几位防守不到位的水兵顿时就被撞飞出去。龙吟号上的水兵因为经受了更严酷的训练，水兵们更是提早做好了防撞击准备，所以只有几位没抓牢的士兵受伤。

跟在两舰后面的军舰都开始纷纷转向，而英舰上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当决心号猛的左倾，一侧的甲板甚至完全浸到了大海里时，几乎所有的舰炮都指向清国舰队，每个炮手都做好了开炮准备，直到两舰分开，决心号逐渐的恢复了平衡，才大松了口气。

而对菲利曼特来说，除了相撞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指向自己的炮口外，那一张张抱着扶手、瞪着眼睛、嘴角还带着嘲笑的脸庞才让他感到心寒。当两舰交错的那一刻，他透过舰桥上的窗户看到的吴德仁那狰狞的嘴脸，才是最让他感到心悸的。

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在嘲笑自己！

但菲利曼特已经顾不上反击了，撞击带来的破坏是极其惊人的，左舷厚厚的装甲带上，已经被撕开了数道巨大的裂口，海水正在疯狂的倒灌进来。同样，龙吟号也不好受，剧烈的撞击也使得舰肿部完全变形。海水也开始沿着裂缝进入，所幸的是内部结构还算完好。在吴德仁下令向右舷注水，勉强保持了战舰平衡后。重新调整好航向的清国舰队，继续向东北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