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这是为战败推卸责任。”清国这个愚昧的国家哪来这么古怪的武器,伟大的沙皇俄国都没有。俄军的团长气得以谎报军情之名将这个士兵拖出去杀了,然后调集三个刚刚进城的连队继续攻击。
当前线一次次战败的消息传来的同时。也一次次提到这两种奇怪的武器时,俄军团长不得不重视起来。同时另一个准确的消息让他把进攻转为了防守:这支进攻的清军衣着整齐,武器弹药充足,决对不是久战后的清军。他想起不久前从南门传来的报告:南门外遭到清军的突袭。
离奉天最近的清军是直线七十公里外的辽阳。昨天早晨清国皇帝才令增援奉再快与得等到明天呀。原本以为也是为战败找的借口看来是真的。他必需马上搞清楚实情,于是一小队士兵奉命转到南门侦查。可是这队士兵还是偷懒了,他们只是远远的看到自己的jūn_duì依然在进攻南门,连找人问个话都省下来就晃晃悠悠走回去了。他们报告给团长的是:清军占领了南门,俄军还在进攻,门外没有清军。
俄军团长放心了,也许击退自己部队的清军是指挥部留守的官兵。一定是这样,必竟一但俄军占领市中心广场,清军就得彻底崩盘,集中最后的兵力反击是肯定的,而清军最后的力量也只能是指挥官的卫队了。团长为自己得到清军最确切的情报而沾沾自喜,下令前线部队顶住清军的这次进攻,并调集部队准备在清军反击力竭之时发动反冲锋,一次性夺下市中心广场。必竟等到明天,清军的援兵就有可能到了。
寿山原本只是因为兵力不足以攻击而转为全面防守,以等待援兵抵达的决定,再次莫明其妙的让狂妄的俄军上当了,这也许寿山都不曾想到过。事实上东、北两门的援兵推进都很顺利,虽然东门推进的速度会稍微慢一点。另一个好消息是宋庆找到了,残垣断壁之中只有他还顽强的活着。
寿山相信宋庆一定受了重伤,必竟伤还没完全好又上前拼命,这回伤估计得养好长的时间了。安排好战事的寿山在等着部下将重伤的宋庆抬回来,他没想到先回来的不是抬着的宋庆,而是被绑着的依克唐阿。
依克唐阿被俄军的攻击吓怕了,奉天城的兵力不够这是事实,他不想自己就这么死在奉天。所以他跑了,但跑出城后才想起军中铁律。他没把握自己躲过这一次,能躲过一辈子,而且他一家子估计也没不成了。所以他没跑远,带着最后几个亲兵躲在奉天外不远的地方,期待着皇上的援军抵达之时自己再带头猛攻奉天。希望能借此再立一功换回自己的命,至于官职他明白此战后再也与自己无缘了。即使死在冲锋的路上,多少能换回家人的命也值了。援兵到了却只有一个团,他认为这个团还不足以重新占领所以继续躲着。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宪兵,四个宪兵。
“你们要么把我们全杀光,否则只要跑了一个,你们全家都得完蛋。”面对枪口,这些宪兵返而把枪收起来:“士兵只是奉命行事,弃土之罪只有依克唐阿一个。我们也只抓他一个人,你们是继续跑还是跟我们进城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管。到时自己跟军法官解释。”
士兵没反抗一哄而散,依克唐阿被绑进城来。寿山盯着已经混身发毛的依克唐阿恶狠狠的问道:“跑得了一时你能跑的了一世。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战死,你是少将师长也未必会战死。却非要选择这么一条必死的路。现在我需要你的人头以正军法。”
“寿山兄弟,哥哥我虽然罪不可赦,但今天还请兄弟放哥哥一条生路,把我押到皇上面前。也好让哥哥我在皇上面前为家小求个活命之情呀。”说着,依克唐阿已经跪下来了。
要么站着死绝不跪着生。jūn_rén不跪,是皇上说过的。但今天却不家人下跪,寿山并不认为这是耻辱。没等寿山扶起依克唐阿,远处抬着宋庆的士兵跑过来。
可当寿山看到担架上的宋庆,七尺大汉泪流满面。宋庆的一只眼瞎了还缠着绷带,少了一条手臂,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的腿其实早已骨折,身上的伤口早就没有血可流了。寿山不是皇上组建新军的第一批军官。他是在组建第二师皇上有意吸取旧式jūn_duì中的精英份子时曾询问过这位白发将军,是他将自己举谏上去的。虽然老将军对新式jūn_duì的战术难以理解,但在他驻扎奉天时,这位老将军还在jūn_duì的管理和后勤方面给予他很多中肯的意见。现在这位如师傅般的白发将军此刻却游离在生死之间,如何让寿山不动容。
寿山冲到宋庆的担架前大哭起来,而看到依克唐阿的宋庆却怒容满面,鼓起最后的力量抬起仅剩的手臂指着依克唐阿不住的颤抖。
“杀。”说出这个字的宋庆如同用尽了气力,手臂重重的垂了下来。宋庆是东三省总兵、提督衔。他有权下这个命令。
寿山拔出自己的配刀走向依克唐阿,依克唐阿哀求着往后挪动。寿山假借为依克唐阿整理最后的容装,靠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真送你见皇上,你家人才保不住。你先死在这里,你的家人或有活命之机。”
手起刀落,寿山提着依克唐阿的人头献于宋庆面前:“大人首恶已经斩首。请大人堪验。”
宋庆却无力的说道:“奉天为此战之关键,你要死守奉天等待皇上的援军。皇上万不可再亲至前线。此时兵强马壮,只待援军到来定能破敌致胜。甲午年皇上陷于田庄台敌围之间,本就是臣子的无能所致。君辱臣死呀,臣死不足惜,你切记奏请皇上万不可亲至。切记切记……”
宋庆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打断,长长的一翻话用尽了宋庆人后最后的精气,话音才落便溘然长逝。这里没有煽情的对白,这里没有煽情的回忆。不远处的枪炮声示意着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寿山只是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长吼一声“宋大人”,转身回指挥室时还不忘示意将宋庆的尸身抬下去:“找到提督大人的断臂,打俄国毛子全部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