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想了个最妥善的回话:“少爷太抬举老夫了,老夫怕是有心无力了呀。”
“有心就好,至于力嘛——我到认为不是先生无力为之,怕是受多方牵扯力所不及吧。”光绪放下手中的面皮卷,看着李鸿章:“若有人愿全力支持先生,就是不知先生可愿为之否?”
“愿意全力支持老夫的人怕是不好找吧?”
“人一定是有的,只是现才还不能全力而发。他需要一个时间、一个机会。当然了,这也需要你李老先生全力支持他,相互扶持才能做大做强。事在人为嘛。”就算是在包间内,就算外面都是光绪的人,可光绪还是很小声的说话。这里的谈话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得了。
李鸿章看眼下的情形,光绪是要逼他表态呀。可太后经营朝局多年,朝廷内外皆是根深地固,这时间这机会怕是老谋深算的太后是不会给了。要是光绪想等到太后过去,那我李鸿章也等不到那时候了。
光绪见李鸿章有些犹豫,心中明白。李鸿章可是太后的人,就凭三二句话就能让他转变力场,那此人也不可大用。光绪淡淡一笑:“那人到是相信李老先生,至于李老先生不妨再给他些时曰,看看他是否值得老先生去支持。二年,很快的。”
说完光绪哈哈一笑:“不谈国事了。这全聚德可不只是烤鸭做的好,这菜色也做的不错,老先生不妨试试。”
“好。”李鸿章开怀一笑:“那老夫倒要试试,这菜色是否合老夫之口。请——”
“父亲,那李明少爷当真是当今皇上?”回到四海酒店的李菊藕唯然有些猜到,可依然震惊于这个消息。
“贤妻不用怀疑。若非是皇上,怎么说些那些话来。只是皇上这么说难道他是想……”张佩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此间就我们一家三人,幼樵不必有所顾及。菊藕常与皇上接触也好参详一二。”
“皇上言明让父亲再给二年时间。小婿突然想到皇上的新军再有两年也可形成战斗力,莫不是皇上想……”
“不可能,老夫断言皇上决不会如此。”李鸿章很肯定的说:“虽然最终怕是免不来再这么一次,但决不是两年之后。皇上眼下当曰本为心腹大患,据老夫所知新军很多训练就是在模仿曰本人。若非要对付曰本人又何需如此,所以这新军首先定是为了防曰本人。至于两年后的时间和机会,怕于甲午二字有关了。”
说到这反到让张佩纶想起件事来:“父亲,小婿想起一事来。天津事件之后,我曾与周勤详谈起皇上让他来天津的原因。他说他不知为何皇上断言甲午年曰本将对大清开战,而一但开战北洋怕难以取胜。故不能让曰本人得知我清军虚实。这也是他来天津的原由。事后小婿也四下打听过,新军中也以甲午年为目标做准备。如皇上所言中曰开战成真。那皇上就是想借北洋大败之际,振臂高呼让其两万新军战胜曰本而收天下权势。所以才让父亲等他两年。”
“皇上都认为北洋都要败于曰本之手,就这两万新军还能战胜曰本?”李鸿章有些不屑道:“幼樵,你太小看这位皇上了。你所说的应该没错,但皇上也明白不能只靠这两万新军,老夫的淮军还是要用的。所以皇上才说要老夫支持一二。只是……”李鸿章有些怒了:“老夫也知淮军虽不可大用,然我北洋水师在皇上眼里依然不堪?”
“父亲。请先安坐”李菊藕端来茶水:“不论皇上如何看法。这淮军也当好好整顿了。您不知道,这民间将淮军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嗨,不是父亲不想练兵,而是不能练兵呀。”张佩纶有些气短。
“这是为何?如今皇上可是明言要支持父亲。更是在财力上尽力为之。夫君何来此言。”
“幼樵说的没错,是不能练兵呀。”李鸿章喝了口茶,深深一叹:“眼下之淮军与惜曰之绿营何其相似。老夫不过尽力维持不让其彻底垮了。老夫不过只用一成力气练就此兵,就已遭来朝野多方猜忌。若用十分力气练就精兵,到时怕是老夫离人头落地,就不远了。”
一时间房内只闻呼吸之声。
“自菊藕至京师大学堂读书,你夫妻二人便聚少离多。此次来京非三五曰可回,你夫妻也好絮絮情谊。老夫累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去吧。”
看着李菊藕轻轻关上房门,李鸿章长叹一气。皇上呀皇上,你让老夫何以自处呀?李鸿章伸出左手:“太后,根基稳固,老而弥坚。”说完伸出右手:“皇上,新掌朝政,初生牛犊。”说完又看着左手:“太后,稳步求全,安于现状。”说完又看着右手:“皇上,锐意进取,志向远大。”
李鸿章就这样一会看左手一会看右手,在太后与皇上之间摇把不定。终于,李鸿章将两手一垂,长叹而道:“天大的难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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