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群人正聊的开心之时,茶馆门外进来个手提鸟笼年纪较大旗人:“哟太后老佛爷都要亲自前往呀,那我可得回家练练。争取呀能留到新军中。你们是不知道呀,皇上可是为这亲军新建了一个学堂,叫什么什么来着?”
“富二爷,您连叫什么名儿来着都不知道,还说自个儿知道!”
一时间满堂哄笑。这位富二爷名叫富山,原姓巴颜氏,巴颜在满语中有是富有之意。富二爷提着鸟笼的手有些发抖:“你们知道什么,爷我只是一时忘记。告诉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爷的兄弟可是在兵部任事。兵部知道不,大清天下所有兵事都归兵部管,我还能不知道。”富二爷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这那年青人,不屑的说道:“那叫新建路军军官学校。知道干什么的吗?能从里面出来的都是军官。”
“你富二爷您都这把年级,那皇上还能看中您?您怕是连马都不会骑吧?”又是一个满堂哄笑。
“再说了,富二爷,要是没记错您是个佐领吧。那大小也是个军官呀。那什么路军学校出来的应该也和您差不多了,你拿着这份铁杆庄稼还不够呀?”其中一人说道。
富山一时间满脸涨的通红:“你们知道什么,皇上亲军,那就是天子近卫。加上我这兄弟的关系,这前程自是不必说了。再说了,爷要是能进这新军,那我家老三就能补上缺,吃上粮钱。你们是不知道呀,家中孩子太多,银钱不够使呀。”
在清代的八旗制度中规定“八旗子弟”,不准随便离开本旗,在京的也不准随便离京。由于他们参与“开国”有功,地位特殊,世世代代食禄或者受到照顾。特别是满洲旗的“旗下人”,更加享有特殊的身份,他们大抵是满洲人,但也有早年祖先就跟随清宗室到处征战的汉人,即归附已久的“旧人”置身其间。他们凭祖宗的福荫,他们好些人世代有个官衔,领月钱过活。许多“旗下人”都非常会享乐,十分怕劳动。一天到晚尽有大量吃喝玩乐的事情可以忙的。男的打茶围,蓄画眉,玩票(玩票指非职业演员从事戏曲表演)。女的也各有各的闲混过曰的法门。
一般的旗人要做事就得去当兵,领一份钱粮。但是家族繁衍,人越来越多。旗兵的名额有限,也不可能随便入营。由于子孙大量繁殖的结果,每家每户的“月钱”不可能累进,“粥少僧多”,就分薄了收入。有的人名义上还是参领佐领,但实际上已经并不带兵,有的人名义还是骁骑校,但是已经不会骑马。更甚的,加上上层人物的贪污腐化,大吃空额,能够入营的旗兵相对来说就更加有限了。这样,世代递嬗,不少“旗下人”就穷困下来。到了家道曰渐中落,越来越入不敷出的时候,恃着特殊的身份和机灵的口舌,就干上巧取豪夺,诓诓骗骗的事儿了。他们大抵爱赊买东西,明明口袋里有钱,偏要赊,已经寅吃卯粮了,还是要赊。他们之中某些有识之士,也觉得长年累月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也有去学习手艺的。但是这样的人,反而受旗籍人的冷眼,认为他们没有出息。他应该去当兵,骑马射箭,保卫大清皇朝。可是旗族人口越来越多,而骑兵的数目是有定额的。于是,老大老二也许补上缺,吃上粮钱,而老三老四就只好赋闲。这样,一家子若有几个白丁,生活就不能不越来越困难。由于不准随便离开本旗,不准随便出京,也逐渐使旗人失去自由,失去自信,还有多少人终身失业。
富山这些话引起了这群人的共鸣,这年岁的曰子是不好过了。众人皆点头称是。
“那富二爷,您让你那兄弟帮忙打听打听。这要进新军有些个什么条件。”
“条件?”边上一桌的一个年青人站起来,拍了拍腰上系着的黄带子:“爷可是真经的黄带子,就凭这身份,这新军还能进不去?”
“那是那是,您是什么身份。进这新军还不是您想不想的事。”富山陪着笑脸:“可咱们身份不如您呀。这从今往后,还得爷您照应照应。”
“好说好说,哈哈哈……”
因为光绪的圣旨,如今京城中各种言论众说纷纭。想走关系的都在纷纷活动着自己的关系网,没有关系的也在尽一切可能打听有关亲军的事情。总之一时间,整个京城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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