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闻到老程头的味儿了,望风而逃。”柯会计开着玩笑.
众人哈哈大笑,热闹的气氛冲淡了旅途的疲劳,十分钟后,大家补充完能量继续上路,峰回路转,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道天堑,深不可测的峡谷横在两座大山之间,云雾就在脚下飘浮,一道铁索桥连在两座山之间,一看这座桥肯定有不少年头了,山风一吹,铁索桥随风摇晃,众人的心也都摇晃起来。
“柯支书,咱要过这桥?”郑主任问道。
柯大昌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只有走这条道了,如果走别的道,只怕走到明天中午还到不了.”
田裕民捡起一块山石丢下去,半天也听不到声音,这幽深的峡谷,恐怕有几百丈深
老程头一马当先,给他们做示范,手扶着铁索,脚不停步的走了过去,田裕民一看,挺简单的嘛,比走钢丝容易多了。
可郑主任就不行了,他吓得直哆嗦,说什么也不敢过,最后是柯支书和田裕民一左一右扶着他走过了桥,正好一阵山风吹过,铁索随风摆动,郑主任吓得尖叫起来。
一踏上对岸的土地,郑主任的脚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嘴里咕哝着:“妈呀,太吓人了。”
更让他害怕的还在后头,桥头有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上面篆刻着一行小字:“民国二十九年建”.当年,还在抗战时期,捐资建桥人,估计都是当地的太平绅士,小地主之类。
“天哪,这桥七十多年了!”郑主任惊叹道,田裕民看到石碑上的字,也是心有余悸,这桥虽然坚固,但毕竟年头久远,万一有个闪失可就粉身碎骨了。
过了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铁索桥,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至少心理上是这样,连续翻了两座山头之后,泉山村终于出现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位于山窝中的自然村,放眼望去,炊烟袅袅,四五十户人家的草房错落有致,枝头不知名的小鸟在鸣叫,山坡上野花烂漫,小孩子们从山上赶着牛羊往下走,好一派与世无争的山村田园风景图!
柯支书征求田裕民他们意见,今晚在老程头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说,那样行吗?郑主任累得够呛,巴不得马上能停下来,当然同意.
于是他们在老程头的带领下,往他家走去.
一只体型硕大的灰狗从村里冲出来,扑在老程头身上又是舔又是闻的,村民们也三三两两走过来,围着田裕民和郑主任两人。
听说市里来人了,山民们极其热情,都围拢过来看,老程头把客人们让到自家屋里,让儿子烧水劈柴,杀鸡宰羊准备做饭.
村里有头有脸的男人都过来了,说是自从解放以来,他们这儿就没来过市里的大官,他们围着这儿,陪着田裕民和郑主任说话,郑主任这时缓过气来了,他又神色自若了起来.
孩子们和狗在院子里聚集着,不时探头探脑,女人们则忙着烧锅炒菜,村里热火朝天,喜气洋洋。
这儿很穷,穷的超乎想象,田裕民在和他们闲谈中了解,除了小卖部里有一部电话机,老程头家有一台收音机之外就没有电器了,照明用油灯,烧锅取暖用柴火,房子是山石砌成,茅草顶上压着石头,屋里家徒四壁,所有的家当拿出去都换不了几十块钱。
田裕民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这里怎么还一点都没发展,他不禁唏嘘:“村里人靠什么生活啊?”
老程头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回答道:“种红苕,养鸡,养羊再不就弄点野味。”
“山上地少,开荒不易,下趟山要走几十里山路,还要过那么危险的铁索桥,孩子们上学怎么办?万一村里有病人呢?依我看还不如搬家走人,离开这个地方。”
老程头叹口气,磕了磕烟袋说:“话是这么个理,可是故土难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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