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客栈也是本地比较大的一处客栈,外间也经营菜馆。不过,来吃饭的,多数都是住在客栈里的客人。今天因为许家船队的人几乎包下了这间客栈,他们又都去醉风楼了。客栈的大堂里,几乎就只有俞仁一个人坐在那儿吃饭。
俞仁倒无所谓,他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随便的点了两三个菜,俞仁便坐在那儿喝起了茶。
俞仁的菜还没上来,便见客栈里进来一个穿着粉se和服的艳装女子。这个女人一进门,便问客栈的掌柜。
“敢问掌柜,许当家的船上有一位松江来的俞仁俞小相公,可是住在此处?”
那掌柜并不认识俞仁,摇了摇头。“许当家的船队每次到港,都是在小店打尖落脚,船队的头领们我几乎全都认识。夫人您问的这位俞小相公,小的倒是第一次听闻。许当家的他们今天都去醉风楼了,只留下那边的那位小相公。不如夫人去问问他吧!”
那女人看了一眼坐在桌旁,正在等饭的俞仁,便移步走了过来。
俞仁仍独自坐在那儿喝着他的茶。虽然听到这个女人正在打听自己,不过俞仁并没打算这么早便显露身份。倒不是担心这个女人会对他有什么不利,这儿他可是头一回来,应该不可能会有什么冤家对头。他只是奇怪: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他的,她打听自己,又是什么目的?
女人来到俞仁的桌前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先将俞仁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好像是要记住他身上的每一处特征一般。
俞仁也没说话,他也在悄悄的打量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人。因为脸上画了浓妆,倒有些看不大清她的样子。只是看脸形,应该也是个美女,而且这位美女身材也不矮。俞仁简单的目测了一下,估计应该有一米七。
“这位小相公请了。小女子冒昧向您打听个人,不知是否可以见告?”女人终于开口了。
俞仁抬起了头。“夫人请问。”
“小相公可认识松江府来的俞仁俞小相公?”女人仍然站着与俞仁说话。
俞仁有些不太习惯这样仰视的与她说话,而且这个女人的个头还不矮,俞仁觉得这样与她说话有种压迫感。于是他便先请这女人坐了下来。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我夫家复姓前田,在这儿开了个小布庄。听闻俞小相公此次从大明运来了两船松江棉布,我夫君特意让我出面来找俞小相公。想在让俞小相公给我们布庄留些货。”
俞仁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原来是来谈生意的。看来,自己这两船棉布还真是不愁卖了。那边许心素托人约的客人还没来,便已有人先一步主动找来了。
既然是来谈生意的,俞仁也不隐约,便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俞小相公当面,真是失礼了。”前田夫人说着,站起来向俞仁重新施了一礼。
俞仁与她客套了几句便问道,“有一个问题我比较不解。许当家的船向来不贩棉布,我们这一次又是刚到港,夫人何以知道我这次带来了两船的棉布?”
“拙夫的一位表兄今次来看瓷货,所以便听说了。他便赶紧派人去店里通知我们,正巧拙夫这两天不在店里,所以我只好冒昧登门来拜访了。”
两人说着话,小二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
“那么,夫人打算进多少货?”俞仁见生意上门,倒也无心吃饭,便干脆直奔主题。
前田夫人四下看了看,道:“此处人多嘴杂,可否请俞小相公移步舍下,再与您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