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喧嚣的争抢猪食,一边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这个残酷的地方,用最后的时光,安静的教自己的小孙子,要爱祖国,爱人民,爱**党……
是谁,把你们爷孙送到这里?你们爱祖国,爱人民,爱**党,可,他们爱你们爷孙吗?
这,是爷孙,对这个世道最无声,最有力,最大的讽刺……
刘羽没能忍住,哭了,平生,少有的哭了……
午后,他们新来的一批人,有了安排,其中年轻力壮的,被挑选出来,送去所谓的农庄。
刘羽赫然在列,他被送走时,最后望了眼,那天真欢笑的孩童,以及他身旁,即将走到生命尽头,即将离他而去的爷爷。
你们先忍耐,我会回来救你,救你们,所有人!
上了去农庄的巴士,一行人再度受了昨天来时的罪,一百个人挤在一个大巴里。
在路上,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街道和**的行人,很难想象,他们处在同一个国度里,却是两种身份——窗外是**的公民,窗内却是奴隶……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出了京里,来到了郊外,远远能看见一个一字排开的,长长的双层建筑,有点像长城,一眼望不到尽头。
车从一个封闭的大围墙里开进去,电网、铁阑珊、巡逻狗,神色威严的保安人员,冰冷的巨大铁门,肃穆而威严。
进去后,里面一望无际是极大的空间,有人在挖地,有人在抬木材,有人在修房子,有人在掏猪粪,有人在清理人高的垃圾山……在他们身后或者附近,有保安人员拿着各种刑具,但凡谁偷懒,就上去殴打,刘羽亲眼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被一个保安人员一脚踹到了地上,照着她的肚子很踩了两脚,不,保安踹的不是人,是盲流!
进入冰冷的农庄,一车人在吆喝谩骂中,被分成五个小组,一个组二十人,分批干活。
刘羽所在的组分到的是处理饮料瓶,将饮料瓶的盖子和瓶子分开。
刘羽是新来,不知怎么处理,所以被分配到了先来的一个大妈身侧,大妈五十多岁,容颜看起来比年纪苍老,多半也是农村人。
她手不太方便,尤其饮料瓶子上的标签需要被撕掉,她手指粗糙,经常要花半分钟才能撕掉一张,动作越慢,她越着急,撕得越慢,身后的管理人员巡逻过来时,时不时拿警棍抽她一下。每挨一下,她就先捂住嘴,因为,痛出了声,还要挨打……
刘羽来了十分钟,她却挨了两下抽,红肿的眼睛说明,她哭过,而且是很多次……
“大娘,我来撕标签,你扭盖子。”刘羽看不下去,拿过她手中的瓶子。
大妈警惕的望望刘羽,最后接受,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默默做着分工。
这种处理饮料瓶的工作并不轻松,人是蹲在地上的,不许起来,蹲的时间长了,腿容易发麻。但中间没有休息的时间,谁敢停,身后的人马上武器伺候。
一直持续到吃晚饭,才允许停下来,紧接着门口传来一声吆喝:“刚才新来的都出来,开会!”
刘羽闻言,起身准备过去,那大妈飞快的瞟远处的保安一眼,拉住刘羽的手臂,悄声道:“小伙子,待会开会时,离他们远一点,不要靠近!还有,他们打你时,不要还手,打够了就没事,如果还手,不是被打残就是被打死,记住了。”大妈左右望望,警惕的跑开。
刘羽微微感激,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会是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内,刘羽来得比较晚,刚要进门时,一个同一批来的壮汉子火急火燎的冲过来,将刘羽挤到一边,不仅不道歉,反而冲刘羽龇牙咧嘴一下,凶光狠狠瞪他一眼。
冲进去后,汉子陪着笑,与开会的几人搭话,故作轻松的有说有笑,会议还没开始,那主持的几人,也爱理不理的跟他说几句,这让汉子优越感十足,得意洋洋的扫视一圈跟他对视的盲流。这让刘羽不禁想到曰本侵华时的情形,国民一边痛恨着曰本鬼子,却也未必不羡慕那些能与曰本鬼子扯上关系的**、买办之流。
随着挂钟一响,开会时间到了。
汉子自觉成为了这些人的贴心人,虎着铜铃大的眼睛,呵斥别人:“听见没!排好队!开会!”
人群畏惧的自动排好队,那汉子露出谄媚的笑容转身,但,谁也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那开会的四个人,毫无征兆的一把将他摁在地上,四个人摁住他的手脚,死死钉在地上,第五个人拿起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砖头,狠狠往他脑袋上砸。
刘羽他们这群盲流,只能眼睁睁的围观着血腥的一幕,耳中传来“砰砰砰”的声响,各个吓得面无人色。
原来,这群人要杀鸡儆猴,让他们这些新来的老实安分,别抱什么歪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