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情况,社会救助的钱呢?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收到!”刘羽皱眉的发话。
陈母是失声痛哭,语不成调,陈父则嘶哑着回答:“领导,我们真没有收到钱!我们找民政局,要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把钱给我们。”
社会捐助,一般是通过民政局的,不可能直接给被捐款人个人银行账户。天底下,再简单的事经过公家一道,也会变成一等一复杂。可社会捐款这个事,尤其不经过红十字等慈善机构,还真就必须过民政局的手,原因倒并非公家扩大职权,而是涉及到一个审查问题。民政局有职责和义务审查被捐款者的资质,核对捐款物资,否则太容易出现诈骗、截留等现象——虽然民政局本身就会截留部分物资,这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怎么,有人卡着你们的钱不放?”刘羽目光一凌问道。
陈父很肯定的点头:“是,就是民政局的人卡着我们的钱不放,我们去办手续,他们总说领导没时间,不能签字审批,可我们从最开始,各个负责人已经签了九次名,就差民政局长的签字。”
刘羽叹口气,吃拿卡要么?这种救命钱你们也能卡!
这确是刘羽误会了,或许下面的人的确吃拿卡要,拿过几百块钱,可民政老局长蒋海兵真心没必要卡,陈思思的治病钱才多少,三十来万,卡出油水不多且不提,还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官当到他这高度,搂钱的方式早已从明转暗,除非是政治敏感性不强,要么是太狂妄,这种钱他真不会碰。
实则是,这几月都在两会的忙碌中,蒋海兵一直在市里活动,为自己谋后路,他是上上任老书记的人,野生了七八年,能熬到民政局长已经非常艰难,心知在市里没发展前途,把心思放在了省里,所以最后几个月几乎都不在局里,偶尔回来也是赶重要的事签个字,陈思思这种几十万的小事,他就搁在一边了。
“现在民政局换了新局长,你们没去问问?”刘羽问道。
陈父脸色发苦,浑浊的眼中难得迸射出愤怒的情绪:“我们去找他们签字,可新来的苟局长说,前期不是他经手,不归他管,我们想重新审批流程,民政局的审批主任说不能重复审批。”
刘羽恼了,什么前期不是他经手,他就不管?典型的推卸责任思维方式!不是他管不了,而是不想管!前任留下的半吊子事,谁知道里边儿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送思思去医院,我问问民政局。”刘羽说道,回到办公室就联系了苟局长办公室,是办公室主任接的电话。
“民政局?我刘羽,年前有个陈思思的女孩患病,在电视台上面向社会求助,现在情况怎么样?”刘羽开门见山就问道。
人的名树的影,刘某人yín威在风山还是很有震慑力,办公室主任脸色一变,当即就询问陈思思的事,大致经过都了解,唯独最后一个环节,新来的苟局长卡住,这一点,主任做不了主,否则早早就应承下来,不给人王借题发挥的机会。
“嗯,叫他接电话。”刘羽语气不是一般狂,可听在主任耳中,刘羽却合该是这么个态度。
“苟局长……他下班了。”主任压低声音,朝四周看看。
下班?刘羽看看时间,才四点的功夫,你就下班回家?哪怕你省下一个小时也能重新审查一下陈思思的事吧?
“嗯,把陈思思的审批文件送过来一份,既然苟局长回家办公,我去他家请示工作!”刘羽目光冷下来。
主任砸了咂舌,这就是人家刘羽办事啊!不过他压了电话,却会过意,人王的意思是让我先通知苟局长?不然没必要在电话说清楚要找对方,这是在公然给苟局长难看啊!其实这位主任很想说点别的什么,现在风山格局变了,刘羽你是不是该改一改方式方法?
刘羽拿到文件,把陈父拎了过来,径直驱车去了民政局大院。
苟局长住在一楼,除开顶楼,是所有楼层里位置最差的,遇上雨天就潮湿,而蒋海兵在三楼的房子被单位收回,苟局长却死活不住,坚持选择一楼。一个是他新官上任新气象,另一个则是新来的乌庆市长以简朴著称,苟局长作为政府主管的行政单位一把手,当然要跟紧领导步伐。
敲响苟局长的门,连敲几下那种,内里却是无人应答,可让刘羽冷笑的是,猫眼处一闪而逝一抹阴影,显然苟局长知道刘羽要找他晦气,索性装作不知道。公事当然在单位谈,你拿到我家谈,不是诚心让我难看么?
齐建华已经离开风山,莫言青进市委,现在是乌市长当民政局的家,刘羽,你的时代过去一半了!别妄想还如从前般肆无忌惮。
其实不用旁的人说,刘羽也能感受到官场微妙的变化,莫言青从市长提名市委书记,看似高升了,但不再管理政府事务,于刘羽而言,能帮到他的反而少了。而齐建华的离开,更让人猜测,刘羽在风山的不可一世的日子过去了,现在是后齐建华时代!
这才是刘羽公开找麻烦的原因,否则他刘羽真不习惯如此高调狂妄的先装腔作势,再收拾人,得罪他,仇当场就报了。眼下不过是向一些投来不怀好意目光的人一个警告,我刘羽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你们打我注意试试?<月票(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