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姓名不知,但军中人人都尊称其小六爷。所以大家都传,说欧阳夫人只是将军娶来装点门面的,他真正的心上人是小六爷。”
秦茱不再说话了。
陈妜看了一眼她脂粉都压不住的难看脸色,心中叹了口气,“不要再传这些没影子的话了。欧阳夫人是朝廷敕封的二品诰命夫人,要是让人知道你们敢说这话,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
那些小娘子忙应诺,“不敢了,不敢了。”
陈妜挥了挥手,“你们去其他地方玩去吧。”
那些小娘子忙脚底抹油慌慌张张地跑了。
秦茱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反正脸色不好看,半晌才问陈妜,“你见过那位欧阳夫人?”
陈妜摇摇头,“不曾。不过,今日祖母下了帖子,她也回了,说是必定前来。”
秦茱忽然站了起来,“日头也高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陈妜本来跟她就无话可说,立刻点头,“好。”
两人回到了客厅中。陈夙的夫人,陈妜的祖母还在跟景泰公主说些什么,不过厅上已经有了好几位贵妇人,所以想必说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景泰公主见她二人回来,笑着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茱笑着在景泰公主身边站好,“知道众位夫人都要来,所以特来给各位夫人问安。”她一眼望过去,在座的夫人都是脸熟的,并没有那位乡下夫人的存在。秦茱心中有些失望,“听说今日欧阳夫人也回来?”
“哦?”景泰公主有些意外,望向陈夫人,“她?”
陈夫人笑,“是啊,多少帖子都请不动她,她点头答应,我也惊喜的很。”
厅中夫人们顿时都起了兴趣。
其实京中对于欧阳昱和陆琅琅的传言,可比刚才那些小娘子们传得更加丰富多彩。
风流倜傥、权势倾国的年青将军,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蓝颜知己,还有沉默无言、深居简出的无颜夫人,这些元素编出来的剧本,都够戏台上唱好几年的了。
所以如今流言蜚语,各种八卦说什么的都有。可是除了旖庐坊的人,如今京中还真的没几个人见过陆琅琅的真面目。
但是这些老道的贵妇们才不在乎这个呢,蓝颜知己,再知己又有什么用,能生出孩子来么?这个欧阳夫人,虽然深居简出,不爱抛头露面,但是只要她坐稳了欧阳夫人这个位置,她就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但是,大家还是很好奇,很想围观一下八卦中的乡下夫人就是了。
景泰公主皱了皱眉,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陈家的婢女前来禀报,“……欧阳夫人到了……”
哦,厅中众人纷纷坐直了腰身,朝着客厅外面的照壁瞧过去。
只见照壁的一角有一团翡蓝的亮光一闪,一段飘逸的裙裾随着脚步前进扬起又落下,然后又轻轻地扬起,那照壁后面悠悠地转出来一个丽人。
她穿了一身鹅黄的八单裥裙,外面罩了件宝蓝色的广袖,远远看着青春逼人,仿佛整个江南的的杏花春雨在这一刻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整个厅中人人目瞪口呆,这是哪里来的美人?
她的步伐悠闲适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律在其中,便是宫廷妙笔,也难以描摹万一。
待她走入花厅中,轻轻一福,“妾身陆氏,见过诸位夫人。”
声音清脆悦耳,含着让人愉悦的亲近之意。
陈夫人和景泰公主陡然回过神来。陈夫人忙起身,“欧阳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快请起。”
陆琅琅这才收了礼,顺着陈夫人的意思站了起来。她这微微一动,身上衣服的从深蓝幻化至浅碧,如微波凛凛,仿若活物,美不胜收。
众人全都顾不上她在跟景泰公主说些什么,恨不能将眼珠子贴在她的衣裙上瞅个仔细。
秦茱和陈妜到底站得近,眼力又好,这才看清,她身上的那件广袖居然夹着翠羽织成的,所以才会随着光线的强弱而色彩变幻莫测。而她里面那件鹅黄的裥裙上用银白色的丝线绣着仙鹤和花草,本来银白配浅黄,是根本现不出来什么的,可是有了外面的那件翠羽广袖的映衬,其下的银色丝绣顿时活灵活现,灵气逼人。
不是说腰若水桶吗?
不是说丑陋粗鄙吗?
不是说声若洪钟毫无修养吗?
众人的心声:我们拒绝面前这个钟灵毓秀的美人,请把传说中的欧阳夫人还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