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娘的眼中满是笑意,不再说话了。
可这时,从门口进来的人却不是丫鬟打扮。来人也是一位小娘子,衣着华贵,只是发髻钗环皆有些乱。她眼眶微红,似乎有些不安,头微微垂下,低声道,“宋家姐姐,我是张通判的次女,有些不情之请。”
说着,便往宋鸾娘的面前行来。
宋鸾娘微愕,心想,这怎么还漏了一个在这儿等着她呢。这位小娘子要是一下子纠缠起来,那可真是无可奈何了。她正想开口,忽看到陆琅琅身形微动,拦在了张小娘子的身前。
张小娘子哀声道,“这位姐姐,我只是想请宋家姐姐美言几句,你便让我上前跟宋家姐姐说几句话便是。”
陆琅琅却懒得跟她罗嗦,不但拦在她的面前,而且还上前一步,寸步不让。
“这位姐姐,我也是实在无可奈何。我父亲被欧阳将军命人带走,如今音信全无,母亲因此病倒。我家只我一个独女,不方便去前院向欧阳将军求情。我不求姐姐让欧阳将军放人,只求姐姐家能帮忙,好歹让我知道我爹的近况……”
张小娘子哀哀哭求,哭得宋鸾娘心乱,她刚想开口,就见张小娘子已经跪倒在地,准备膝行绕过陆琅琅,来她面前求情。可是陆琅琅裙摆微动,再次拦在了张小娘子的面前,不但一步不让,甚至还朝张小娘子逼近了两步,而她背在身后的左手,朝宋鸾娘微摆。
宋鸾娘微愣之际,又听那张小娘子苦苦哀求。陆琅琅仍然不说话,一动不动,沉静地目光不闪不避地盯着张小娘子。
张小娘子见实在绕不过去,只能掩袖遮面,低低地啜泣。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宋鸾娘无语问苍天,她向屋外看看,不知为何喜娘和丫鬟都还没有回来。难不成,还要她这个新娘子去亲自搀扶她不成。这时,陆琅琅在背后的手,再次朝她微摆。
几乎同时,那个委顿在地的张小娘子却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金钗,朝陆琅琅刺去。
“啊!”宋鸾娘失声尖叫。
而陆琅琅的衣裙翻飞,与那个张小娘子打在了一起。
宋鸾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刚想说,张小娘子,勿要心急。可是那张小娘子手中银光一闪,居然是一手金钗,一手寒光锐利的匕首。这哪里是来求情的,这分明是来要命的。
宋鸾娘浑身寒毛直立,这放在要是陆琅琅没有拦住她,此刻……
宋鸾娘是娇养出来的大家小姐,何曾经历过这个阵仗,她还未想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陆琅琅已经将张小娘子死死地压在地面上了。
张小娘子一张脸被压在青砖上,都生生地变了型,即便是这样,她还含恨道,“你们这些冷血之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们都不愿意帮忙。亏是平日还道貌岸然地讲什么同僚之宜。”
宋鸾娘气急,不由得站了起来,这张小娘子莫不是脑子坏了,强人所难,不顺着她,居然就刀剑相向。
陆琅琅方才一直面无表情,此刻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编,接着编,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是否能编出个花儿来。”
陆琅琅将张小娘子被反扣在身后的手臂一折,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张小娘子的一声惨叫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手有老茧,骨节宽大,这肤色,啧啧,你是抹了几斤粉才把肤色遮了下去?”陆琅琅在张小娘子的几个穴道上一按,她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是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将脸上淌出了一道道肤色略深的痕迹。
“还有这身打扮,”陆琅琅语带嫌弃,“也不是非得插得满头朱钗才是大家小姐,你这样的细作,也太离谱了些。”
“什么?”宋鸾娘更是目瞪口呆,被这一波一波的变故弄得回不过神来,“她,她是细作?”
陆琅琅将所谓的“张小娘子”一把拎了起来,她并不如何在意地回答,“细作,或者说别有用心的人,反正肯定不是所谓的张小娘子就对了,你认识她吗?”陆琅琅拧过“张小娘子”的脸给宋鸾娘看。
宋鸾娘捂着扑通猛跳的心,强行定神细看,“不认识,从未见过。”
“那就是了。”陆琅琅在“张小娘子”后颈一捏,那“张小娘子”双目一翻,就晕了过去。“定然是有人知道今日不少夫人小姐要来烦你们求情,所以准备来浑水摸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