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孤灯,几卷古籍,一室宁静,驱不散孤独。
顾庭瑞进屋便看到主灯下苦读母亲。
曾柔身边堆放着半人高书卷古籍,此时曾柔斜靠着迎枕软垫,手执半卷书册,宁静且认真翻动书页,丝毫没察觉顾庭瑞走进。
方才兴奋顾庭瑞身上再也找不到了,他不过仗着母亲教导给了李雨欣难看,可若是没有母亲,也没他今日威风。
几次深夜醒来,顾庭瑞总能看到母亲屋子里灯亮着,母亲不让他熬夜读书,可母亲自己却每每读书到天亮。
她不是因为形单影只孤独而读书,顾庭瑞知晓,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们mǔ_zǐ能赵地活下去!
整个赵王府,也只有顾庭瑞明白为了今日,母亲付出了多少心血。
“娘。”
“回来了?”
曾柔放下书卷,笑盈盈说道:“怎么?被谁欺负了?你跟个受委屈小猫儿似。”
顾庭瑞扑进了曾柔怀里,呜咽道:“没有,我把旁人欺负了,娘···”
扬起小小脑袋,顾庭瑞道:“儿子没给你丢脸!”
曾柔抚摸着儿子脑袋,了然笑道:“我知道,我小瑞瑞是争气。”
“不要叫儿子小瑞瑞嘛。”顾庭瑞握向母亲怀里滚去,淡淡香气让他安心眷恋,没错,朱老四说得没错,有曾柔为母,是他大幸事,“娘,我同你说,你走以后,我这样···”
每一个取得成就儿子都希望能母亲面前得到夸奖。
顾庭瑞兴奋说起方才事情,小脸上洋溢着得意,骄傲,手臂环住曾柔腰肢,“娘,儿子做得不错吧,对吧,对吧。”
“很好,是很好。”
曾柔目光柔和,额头碰了碰顾庭瑞前额,“儿子,娘不想拔苗助长,可我这身子不知能支撑多久,十年婚姻生活,熬干了我很多心血。”
“娘。”顾庭瑞白着小脸,“娘不会死···不会死···”
曾柔将儿子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认真说道:“哪有不会死人?小瑞瑞,你今日做得很好,可也让赵地人对你顾忌,顾家人不会轻易放弃祖训,他们对我们mǔ_zǐ虽有敬意,但这份敬意不足以保证你能平安继爵。以前,咱们是没法子争,现却是不得不争!”
“我教过你读书,你也聪慧早熟,娘很放心。”
曾柔摸了摸儿子脸庞,有点肉了,近给儿子补得不错,“我曾经希望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但世事无常,总会有意外,既然你已入了局,娘希望你是后胜利者。小瑞瑞,记得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你不会被吓垮得是不是?”
”娘,你要做什么?”
曾柔拉起顾庭瑞手,“走,去净房。”
一进净房,扑面而来一阵阵寒气,顾庭瑞看到一个大桶,柳娘子将井水倒进去,“主子,您真要···何必呢。“
顾庭瑞拽住了曾柔,“娘,别去,别去。”
曾柔笑着问道:“你说现王爷做什么?你说李氏做什么?”
“还不是···”顾庭瑞道:“李氏伺候父王,娘,不值得,不值得,父王不值得你···你这么做。”
“男人啊,哪怕是他不要女人,也愿意看到那个女人为他不顾一切。”曾柔嘲讽一笑,“低估任何对手,都是不理智。你父王找寻了半辈子好不容找到了真爱,李雨欣不是一脚就能踩死。”
“你还爱着父王?”
“笑话!”
曾柔眸色深沉,“山无棱天地合,海水枯干,我也不会心悦他!我只想给李雨欣留下一个冰冷孤单洞房花烛之夜,同时让你父王无路可退!”
放下儿子小手,曾柔扯掉了外罩锦衣,仅仅穿着内衣走向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