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老周,情况紧急啊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们不用管我,我还挺得住。”
“老周,你先给老孙处理一下伤口。”张青山点点头,没有接这话,吩咐周平一句后,起身四下看了看。沉吟了一小会儿后,突然指着那匹驮着东西的马,道“赶快把这匹马上的东西卸下来。然后,把担架抬高,把担架的两头系在两匹马的马鞍子上。再把卸下来的东西平均分给这两匹马驮着都还楞着做什么快干活”
说着说着,就亲自动手。
等一切都按他说的做好后,张青山又派两名战士在前面牵马,并嘱咐他俩,一定要尽量保持两匹马之间的距离,要不然,一旦两匹马之间的距离过大,让担架一头落地,老孙很可能就会被摔死。
大家都理解,张青山这么做,一旦发生意外,他是要担责任的主动让自己同志处于生死危险处,这事放到哪都是大罪。可现在,除了这个法子不影响进程,又能相对保持一些体力和战斗力外,还能有别的法子么所以,大家看张青山的眼光都有些敬佩,而等队伍再次出发后,周平主动把张青山拉到队伍后面。
“老张,等下我会跟同志们一个一个地吩咐,将来要是有人问起这事,你们就说是我强行让你们这么干的。”
没想到周平不仅首先说起了这事,还主动要将可能出现的责任承担下来,张青山一楞,随即一挥手,道“老周,少跟我提这事,我张青山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好歹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男人,自己做下的事,绝不会叫自己同志去背黑锅”
“不是不是老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听我说”见张青山音量越说越大,引得十几米外的同志纷纷回头看来,他赶紧制止张青山,步伐也放慢了些,语气就更低了“我本来就是队伍里打杂的,这次过雪山的时候,脚趾头又没了三根,所以,就算我胜利走出草地回到大部队上,估计十有八九还是得继续打杂,所以,这事一旦发生,你们只管往我身上推,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可你不一样,你已经是突击连的连长,我知道,按级别算,你现在一旦外放,最少也得是个营级干部了。你还这么年轻,将来还有大把大把地机会和前程等着你,不能为了”
“打住老周,你这不是小看人吗别的我也不说了,就一句要再说下去,你我今后就不是自家同志了。”再当时那个年代,你要说“你我今后不是朋友”这没什么,大不了大家私下里老死不相往来而已。可你要说“你我今后不是自家同志了”,这问题就严重了,不仅仅是朋友绝交的问题,更是政治面貌,甚至是政治倾向的大问题,搞不好,是要被枪毙的。当然,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还没有人追究,可他们毕竟是要走出草地,回归主力部队的。
见张青山恼怒的看过来,说的又是如此义正言辞,周平的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一拍大腿,有些恨其不争的指着张青山说“你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好歹了”
“老周,不是我不知道好歹,问题是,既然你听过我们突击连的名号,那你就应该知道,上级部门拿你没法,可他们拿我更没办法啊”张青山得意洋洋地说“别的我不说,就说找老婆这件事,你们当中有谁敢在参军半年多就公开谈恋爱的嘿嘿我知道,你们别说不敢,恐怕听都没听过吧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被枪毙了,可我张青山不仅敢公开谈恋爱,甚至我们吴师长”说到这儿,张青山脑海里出现了吴正卿师长的音容相貌,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十七师已经牺牲的吴师长和现在的刘永江师长,当时可都是被我逼着,当着大伙的面不得不亲口答应我等长征胜利后,他们亲自给我和我老婆主持婚礼跟你说句实话,只要我不犯大错误,这点小事,谁敢来追究我的责任,哼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就不信,我这一大耳光抽下去,还能抽不死他”
周平明白,张青山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打消他的想法,更不愿意到时候连累别人替他背黑锅。可他感觉到张青山如此嬉皮笑脸之下的坚定,让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
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后,拍了下张青山的肩膀,正要快步向前,却被张青山拉住“等一下,我差点被你绕糊涂了。老周,我这有个事正好想问问你。”
“先前出发时,我俩和老孙商量时,你跟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我是担心老孙的身体撑不住。”周平一想起这个,眉头又皱了起来“当时我就觉得,这么远的路,恐怕沿途连生火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别的同志吃点炒米,喝口水,还能对付,但老孙失血过多,这一路颠簸下去,如果不让他吃点好的或者热乎的失误,恐怕唉现在,他又出了这么多血,这可怎么得了。唉希望你这法子有用,能让他坚持到那山上吧。”
张青山一楞,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