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半柱香后,逸辰收了剑过来,思念递上自己的帕子,“大哥,擦一下汗吧。”
“念儿,这么早就起床了?昨天睡的晚,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逸辰浅笑着接过,说道。
“嗯,睡不着了,一到时辰就醒了。”思念俏皮的眨眨眼睛,一手挽住白寒松,一手挽住萧逸辰,略微撒娇道:“爹爹,我亲娘的忌日又快到了,你让我多留几日,给我娘上过香再回宫好不好?”
闻言,白寒松脸色稍沉了些,转过眸正色道:“念儿,爹爹跟你说过,叫你不准再提你亲娘,你怎么还说?你明日就和辰儿回宫去,爹爹自会给她上香的。”
思念一听,眼眸里立刻泛起了水雾,生气的一把甩开两个男人,后退两步说道:“爹,为什么你总是不准我拜祭我亲娘?就因为我现在是父皇母后的养女,身份尊崇吗?爹,虽然我这十三年来跟着父皇姓萧,可是我还是白思念,永远都是你和我亲娘的女儿,我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我只是想一尽孝道,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尊重父皇和母后了!他们待我视如已出,我也爱他们,可是我同样也爱爹爹和我亲娘啊!”
“念儿!不许再说了!”白寒松提高了音调,厉声道。
“不!我就要说!爹爹你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爱我亲娘吗?为什么你从来不提她?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一张她的画像?我今年十八岁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既然如此爱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亲娘一个名份?十八年前你宁愿空着嫡妻的位子,也不正式的娶她进门,如今她都死了十八年了,你还是不肯接纳她,就因为她出身不好吗?”
“爹爹,女儿知道你不是一个世俗的男人,你既然和我亲娘生下我,那就说明你至少是喜欢她的,可是我真的不懂这是为什么?整整十八年了,你只有妾室,不娶任何一个女人为妻,对我百般疼爱,超出所有的兄弟姐妹,可是为何你连一个妾的名份也不给她,任她长埋在郊外,入不了白家祠堂呢?”
思念越说越激动,隐忍了十八年的不解和难过此刻一下子全倒了出来,声声质问着,并两步又上前,抓住了白寒松的手臂,希冀、期盼、灼然的望着白寒松的深眸,再一次问道:“爹爹,你坦白告诉我一次好不好?你此生从未爱过我的亲娘吗?一点儿也不爱吗?”
萧逸辰抿紧了唇,怔楞的望着思念,今天的思念真的是失控了!他想劝她别激动,可是他也很好奇,于是,同样期待的望向白寒松。
白寒松俊脸瞬息变化着,一双眸子深邃悠远,定定的望着面前这张和秦沐瑶一模一样的脸庞,心,在狠狠的抽搐着。
是的,十八年了!当十八年前他选择了收养思念的时候,便选择了今天这一条路,或者说,当年他在遇到秦沐瑶的时候,便已注定了他要为她付出一生的时光和感情。
爱吗?
这话当年萧洛枫曾直白的问过他,他最是年少轻狂时,也直白回他,爱!正因为爱,所以他才把自己卷入了他们皇家的事非当中,正因为爱,他才对思念的疼爱超出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女。
很久的时间,白寒松未说一句话,只那么专注的看着思念,那眼神既像父亲看女儿,又像是望着多年未见的情人,欲言,无从说。
“爹,你在生气吗?”思念忐忑的问着,紧紧的抱住了白寒松,滚烫的泪水滴在了白寒松的肩上,流入口中的,涌上淡淡的咸,“爹,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告诉我,肯定是有苦衷的,女儿长大了,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自己的亲娘而已,哪怕只要知道她的模样也好,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总是空着一处地方,这种感觉好难过,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