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总觉得这次唐诗醒过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可他又不知道唐诗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只觉得她眼里多了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曾经唐诗是坚强的,哪怕被逼到绝路,眼睛都是亮的,可是如今她再次醒过来,像是被抽筋扒骨,一双眼睛麻木沧桑,如同……如同濒死的人。
姜戚得知唐诗出事以后也很快就赶过来看她,在病房门口看见了徘徊的薄夜,男人就这么望着房间里的苏祁和唐诗,身子却犹豫了,没有推门进去。
姜戚踩着高跟鞋,一边冷笑一边推开门,“怎么,你也会怕?”
薄夜察觉到了姜戚的针对,没说话,姜戚把门推开,薄夜和她就一起进入到了唐诗的视线里。
女人抬起头来那一眼,带着惊天的恨意,薄夜连步子都还没踩进来,她就怒吼了一声,“滚!”
薄夜脸色惨白站在门口。
唐诗眼睛血红,“滚出去!带着你所有的东西滚出去!”
床头柜上的玻璃器具朝薄夜砸过来,一边苏祁在喊,“唐诗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唐诗感觉喉间有腥甜上涌,“就是因为他,惟惟才遭受一切!”就是因为他强行把唐惟带在身边,所以安如才会对他们狠下杀心!
薄夜忍受不住唐诗这样的眼神,下意识反讥,“你自己没有看好儿子,把责任怪在我头上?”
唐诗笑了,笑得荒唐,“薄夜,这一切还不是你的安如搞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不可能!”薄夜想都没有就否认了,“安如心思单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她单纯?”
唐诗像是听见笑话一样,“薄夜,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知道!”
“你少在这里乱泼脏水!”薄夜上前,却被姜戚直接拦住,“她让你滚听不见吗?”
“怎么,姜戚,你是真的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薄夜直直推开姜戚,女人在背后怒骂,“薄夜,你把唐诗害成这样,还想要她怎么样!死在你面前吗!”
薄夜觉得整颗心都凉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想要逼死唐诗,他要如何开口解释他真的没有想这样?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开口解释了,薄夜上前,唐诗浑身颤抖,“滚出我的视线!”
苏祁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想要拉住两个冲动的人,岂料薄夜开口就是威胁,“唐诗,你也配让我滚?你这条狗命都是我救出来的,你他妈是白眼狼吗!”
“你救我?若不是你关着我们mǔ_zǐ俩,安如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姜戚冲上前来到病床边,把唐诗护在怀里,“如果诗诗说的是真的,那么薄夜,你也没资格喊无辜!”
唐诗整个人在不停地哆嗦,她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被人肆意殴打的画面,那记忆太过深刻,血淋淋刻在她脑海里,女人抱住自己,“滚出去,薄夜,你滚出去!”
“你要是还想要回你的儿子,你就给我听话一点。”薄夜眉头死死皱在一起,愈发口不择言,“少说安如一点坏话,不如自己反省反省!”
男人在暴怒中摔门而出,留下苏祁和姜戚在病房里,唐诗双手攥在一起,用尽了力气,直到指甲划开了她的手掌心。
她低吼,仿佛要吼穿自己的灵魂——
“薄夜,我要你死——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