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归诧异,可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右手玉扇又是一扬,金色流光瞬间划过风挽云的前胸!
风挽云一声闷哼倒地,任鲜血淋漓满身,她仍是倔强的昂起头,双眼死死地盯着翎云。将手中长剑插入土地,借以支力撑起身子,吐了口腥血之后,道:“再来。”
看着一身喋血,可神情依旧淡然的风挽云,翎云右胸忽如即来的一阵悸痛。
理智告诉他,此女此时不杀日后必成大患!可是大脑却脱离了理智的控制,一出口,居然变成了:“我不屑于斩杀力还击的女子,风挽云,如若让我再遇见你,必一招之内亲手刃之。”
他话语刚落,却见对面女子嘴角安然翘起,仿佛一身腥血只是他人所流一般。扬起手中长剑,她剑心直指向他:“如若你今日杀不了我风挽云,日后必后悔终生。”
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挑衅,翎云默默地收了玉扇,转身离去。纵是听到身后女子倒地之声,他也不再回头。
之后,那晚的月亮,再也没有出来。
“翎儿,怎么看着月亮出神?”一位老者不知从哪钻出,对着半壁遮面的翎云笑得满脸奸诈:“你小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啊?两眼发光的傻样跟你那发春的师兄一副德行。”
“师叔,”好脾气的翎云奈的看了老者一眼,“您莫胡说,我只是想起了一年前的旧事罢了。”
“哦?”白胡子一把的老者一听可来了神,从兜里掏出一壶小酒一个玉杯,往翎云身侧一坐,摆出一副听众的模样,“什么旧事?说出来给师叔我当下酒料子乐乐!”
“不是什么可乐的事。”翎云眯起眼睛看高悬天际的月亮,“只是我不明白,张家口的人明明不是她杀的,为何她不否认。”
半年前,若不是他在街上意外的遇见了张家口唯一幸免于难的小胖,从他口中得知杀人的是一群黑衣男子。恐怕他们的这一次相遇,他真的会动手杀了她!
为何,那时她要那般倔强地站在他的眼前?为何,那时她不愿开口解释?为何,那时她要用那么哀伤的目光看着他?
为何?
“你完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叔举杯一口闷,大咧咧的将半个身子搭上他的,“不是开玩笑的,你小子是真的动心了,我看得出来。”
动心……是吗?
是。不然,为何看见她立于贤王身侧,他的心会隐隐地刺痛?
这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她闯入了他的世界,与他莫名其妙大战一场。不过再次相见,她的身影已深埋在了他的心间。倔强而纯真,那般特别。
只是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翎儿……”见他半天不出声,师叔一张老脸拼命往他身上凑,“我问你啊,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一巴掌拍开眼前半醉的酒鬼,翎云嫌弃的擦擦袖子,“自是女人。”
“哈哈!终于承认了!你个傻小子怎么那么好骗?哈哈哈哈!”师叔乐的前仰后翻的,“说!是哪家姑娘!师叔倒要亲自去瞅瞅,什么样的女子能令我们的翎儿神魂颠倒的!”
“不是姑娘。”翎云冷冷的抬首,他看着清冷的月,却好似又见风挽云一身喋血的倔强模样,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师叔生抽一口气,“真的假的!翎儿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诶诶,你别望着我,我已经有夫人了!”
“不是姑娘,是因为她已经嫁人了。”翎云淡淡的道。
师叔再次生抽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脸色又恢复了原样,“那又如何,喜欢就抢来呗!想当年你师嫂就是……”
“师叔。”一口截断他唠唠叨叨的话语,翎云突然调转话题,“既然狴犴令已经到手了,接下来,我想去九方国。”
“九方?”眨眨醉醺醺的红眼,师叔笑得有些傻:“嘿嘿,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在九方国啊?……诶?臭小子人呢?诶诶!你给我回来!喂!”
皎洁月光下,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疾速前奔,前者身若狡兔,一步便是三个迷影;后者形似猛虎,一个劲地往前扑。不过若是留心,查看便会发现,这一前一后两人,均是脚落痕,身动声。
同一宏月光下,满脸红疮的挽云仍是双目紧闭,好似被那噩梦缠身一般,双手紧握成拳,额上渗出成片的汗滴。
“名……”她张口,模模糊糊地低喃着:“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