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琴不敢马虎,双手死死抱着挽云瘫软的身子,生怕自己一个失神,对面那淡蓝衣着的男子乘隙便抢了她去。
翎云对贤王的下意识反应不置可否,他从袖中抽出一柄折断了一半的玉扇,“啪”的一声将其绽开。莹白润泽的汉玉扇上,栩栩如生的白鹤展翅天际,旁边还附着一首诗。矫若惊龙的狂草配上气凌霄汉的白鹤,即便是断扇一柄,仍不失扶摇青天的磅礴气势!
“不好意思,但凡鄙人想要的,还从未失过手。”
话语刚落,一袭淡蓝忽然开始旋转!玉白的边带越转越快,须臾便形成一个白玉圆转滚球,飕飕凉风化作柄柄尖刃,以飞云掣电之势横扫大厅!
“王爷小心!”风厉眼疾手快,两步并作一步飞抵贤王身前。脚跟还未站稳,却被这股诡异的邪风掀翻了身体。“王爷快退后!”摔了个狗吃屎的风厉此时仍不忘忠心护主,只可惜在地上连滚好几个圈却怎么也近不了贤王的身侧。
面对这股邪风,贤王倒是镇定自若。他不躲不避,屏气凝神地立于原地。
风声瑟瑟,吹得贤王衣角翩飞,白衣如雪宛如天人之姿。彼时两道异光自贤王的双瞳射出,流光溢彩的双瞳似是一场盛大的邀请,魅惑着所有人不顾一切的沉沦其中。幽幽的黑,蛊惑的蓝,分不清究竟是双瞳的眸光,还是独门奇术的异彩。
摄魂术的最高境界,幽瞳——但凡敌我双目相接,便可瞬间置敌方于万劫不复的绝顶瞳术。
风声呼啸着,愈演愈烈。屋顶的琉璃金瓦被吹得咯吱作响,厅内桌椅茶具皆四处乱飞……大厅之内一片昏黑不见五指,众人皆被这股邪风吹得东倒西歪,头重脚轻恍如四肢灌铅一般法动。
就在这一片混沌之中,只余一袭淡蓝与一抹雪白盈盈对立。任风声再大,吹散了发髻,吹开了衣袂,也法撼动两人挺立的身型。阴柔绵缈的气场与强劲阳刚的气场相撞,隐约蹭出星光花火点点。
“你比我想象中要强。”翎云双目紧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玉扇,看似百聊赖,可手中的汉白玉扇每摇一下,便唤来更强一波的飓风,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大厅内外。
“还没见识到本王的实力,怎么能兀下定论呢?”迎风而立的贤王扯动嘴角,扬手一甩间,数枚占有魂骨散毒液的银针从袖中射出,在刚劲的真气护拥下逆着强风前行!
似是察觉到银针的存在,风声忽然猛涨数倍!对上如此强劲的风力,被内力护住的数枚银针竟仍旧不偏不倚,以破空之势精准的袭向双目紧闭的翎云!
三尺,两尺,一尺……
涂有魂骨散的针尖闪耀着胜利的光芒,笔直插向翎云紧闭的双眼!
风,忽然之间静止了。
莫谦然嘴角含笑,屹立于大厅正中,看昏暗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炼狱一般千疮百孔的大厅。他的面前已空一人,那袭淡蓝身影就如同那他招来的那阵怪风一般,眨眼消失得影踪。
想必定是发觉自己中了暗器,慌张失措逃命去了……莫谦冷哼着放眼四望,支离破碎的桌椅残骸随处可见,十来个黑衣人横躺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或是昏迷不醒,或是口吐鲜血。
好诡异的功夫,好强悍的内力。莫谦然惋惜摇首——中了魂骨散的人,若是解药,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此强劲的敌手,怕是今后再法遇上了。
叹息间,一屡清风穿堂而过,新鲜的空气盈盈灌入大厅,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随即四散开去。
“王爷!您没事!”抱着柱子才没被飓风吹跑的风厉坐在石柱之下,两个黑窟窿下一双眼睛巴巴地瞅着自家主子,精神上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将贤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个遍,只可惜僵直了的身体一时还法动,只能执手相对望,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