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我掐。”周岳把烟扔地上踩了,“你就讨好着这女鬼吧。反正我不打算靠她,我自己再去想办法。”
周思诚没动气,嗯了一声:“你能想到别的办法也很好。”
周岳有气没处撒,三步过去冲孙清岷大吼:“秃驴!你有多少话好说啊?说完赶紧滚蛋,小爷我还得回去补觉。”
孙清岷显然对姒今依依不舍,干枯的两只手捏着她手腕不放:“今丫头,你听我的啊。师父当年留下这办法,也是想保你一命,你可千万别想不开,把这条命也给送了。”
姒今淡声问:“那你呢,你变成现在这样,一点都不恨沈眠婴?”
孙清岷眼底有泪:“不骗你说,我这半截身子埋土里,活下去就指望着哪一天能出这口恶气。可你跟我不一样,我是活到头了,你这一辈子才刚刚开个头呢。”
姒今颔首:“嗯,我有分寸。”
没等孙清岷再说一句,周岳已经提着他的后领子把人拽走了。
周思诚带姒今上楼,没走几步停下来,发现她没跟上来。
姒今站在原地,手里抓着那件外套递过去:“还给你。”
周思诚接过来继续走,却听她在身后说:“披上啊,不冷吗。”
上海比闽东气温低十度,清晨尤其凉。
周思诚转身,身上只一件薄毛衣,微亮的晨光融进那双清淡的眸子里,氤氲不明。
他哑然了半晌,最终问:“你能感知到温度了?”
姒今嗯了声:“能了。”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在慢慢恢复,她能感觉到肉身在不停完善,“不过我可以不受负面影响。”
她想到什么,许诺道:“等我找到沈眠婴,你就可以带我去见你妹妹了。”
原本就该这样。
他却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说:“好。”
※※※
周思诚只补了半天的觉,便起来联系了徐复兴,两个人直接去徐复兴的古玩店。
姒今说徐复兴祖上经手过她的棺材,而他一直在追查的那块翡翠也与徐复兴有关,就算没有沈眠婴,他也要见一次徐复兴。更何况徐复兴提过,那块玉在一个姓钟的人身上,很有可能便是钟玄。
种种迹象都指向,徐复兴与沈眠婴有关。
可姒今却问:“你在查那块翡翠?”
周思诚开着车,点头:“嗯,之前你看起来很不感兴趣,我就没告诉你,可我总觉得那翡翠不对劲。徐复兴一开始说是他爷爷见过一个道士戴着,后来又说在一个姓钟的人身上见到。我想知道当年那个道士身上的、后来我身上的、和这个姓钟的戴的,是不是同一块。”
姒今没像上回那样不闻不问,若有所思道:“是该查一查。”
周思诚有些讶异:“怎么现在感兴趣了?”
姒今道:“我第二次死,不是假死。那时候我把灵力全给了鹤年,自己是个普通人。沈眠婴是真的杀了我。按道理说,我不可能再醒来的。”
周思诚领悟:“所以你也觉得,是那个翡翠镯子的问题?”
姒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