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此刻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微信她设置的是显示信息详情,陆皓谦看股票的时候,应该是把信息内容全部都看到了。
顾烟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暗恨linda的莫名其妙,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就扯了这么远,最重要的是,从时间来看,十有*是当事人看到的。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被人字里行间的看不起,肯定会气炸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不说,哪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是修车工。
上楼以后,顾烟和杨翠聊了一会天,杨翠事无巨细,问顾烟在上海的生活过的怎么样,不过重中之重还是在关心,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件事情…
杨翠一直把顾烟当成他们家最后的希望。
指望着顾永明这种老实巴交的人,这辈子一定是没戏了,注定过不上好日子,唯一能改变他们生活的也只有靠着顾烟,况且在杨翠眼里,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漂亮是个美人胚子,怎么愁不会嫁个好男人。
杨翠的理想是让顾烟找一个上海的本地人,最好能赚到套房子,这辈子也就值得了,他们老两口才机会到大城市里去生活一段时间。
偏偏顾烟不争气,到上海快要一年,每次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的回答都是“不着急,缘分还没到。”
杨翠不理解自己女儿心里的缘分究竟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这么难遇见,担心等到顾烟三十岁了还是回答这句话,告诉她缘分没到。
“烟儿,你已经24岁了,怎么还是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女人等到三十岁可就不值钱了,你现在是最好的光阴。”
顾烟敷衍道:“这不还没有到三十岁吗,如果我到三十岁了还是没嫁出去,到时您在教育我,我好困,要去睡觉…”
杨翠拿顾烟没辙,清楚这孩子从小就倔,别人说的话很少听,总有自己的主意,说的再多,她也听不进去一句话,还会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做,没人能管的住。
顾烟没给等杨翠继续唠叨下去的机会,溜回了卧室,躺在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接触过的小床上,一天的疲惫让她困的已经睁不开眼睛…
临睡前她又看了一遍那条微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心里不安,不清楚是陆皓谦脾气太好,还是他没看到,这两个结果,她希望是后者,她不想让陆皓谦看到别人瞧不起她的态度,这样太伤人,就好像是肆无忌惮的把别人的自尊心踩在脚下。
这边顾烟带着愧疚睡着,周伯的修车行还是灯火通明,陆皓谦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着对面的老居民楼抽着烟。
“皓谦,跟我一起喝点?”周伯手里拿着瓶白酒,在陆皓谦眼前晃了晃。
陆皓谦来了这么久,周伯从没和他喝过酒,也不了解,他的酒量如何。
陆皓谦没有拒绝,起身去里面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两人坐在石阶上,只有一瓶白酒,连一道下酒菜也没有,寒酸极了…
周伯喝了一口白酒有些上头,红了脸取笑道:“皓谦,你怎么总盯着这些老楼发呆,喜欢上哪家姑娘了?”
陆皓谦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轻笑道:“你感觉,我像是会喜欢上谁的人吗?”
周伯回答说:“大家都是男人嘛,怎么会不喜欢女人…”
他没有理解陆皓谦的话是什么意思,误会是他太穷,不敢谈感情,如果是这样,可以理解,一个37岁的男人没有房子没有车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工作,怎么配有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陆皓谦难得对人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事,“以前喜欢过,很久以前…”
周伯酒精上头,说话变得口无遮拦,“嫌弃你穷,没有跟你?所以你对女人没了兴趣,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介意…”
陆皓谦实在看不惯这里的人,张嘴闭嘴都是一个钱字,包括周伯在内。
“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感情如果可以用钱去衡量,也许就不会有恨了,我酒量不好,先进去了…”
周伯察觉陆皓谦态度的突然转变,隐约看出他有些不高兴,以为是拿他的穷说事,让他没了面子。
喝的半醉的周伯,摇摇晃晃的跟着陆皓谦进到修车行,对他交代了几句明早的事情,随后从贴身的裤子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了陆皓谦,这是他这个月的薪水。
陆皓谦没有数直接放到了柜子上,他每个月的薪水除了买烟也不做别的,这大半年里他没有买过一件衣服,穿的都是自己带来的衬衫,只有五件,也会每天换一件把穿过一天的脏衣服洗的干干净净。
周伯走了以后,陆皓谦关掉了修车行的灯,拉上了铁闸门,一个人窝在修车行的二层的阁楼里,虽然每天的条件都很艰苦,但他感觉这是他三十多年来少有的宁静,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你死我活,脱离了那个战场,轻松自在,他在这里只想为自己活两年,当然,不能否认他的离开抛弃了对太多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