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然没有传音,她的话让林氏女脸色一下白了,她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命的模样。
“我让三娘教训她做甚?”长宁不解的反问。
“你不恼她抢了你姐夫?”何宛然问,她很少会教训凡人女子,但她堂姐妹都喜欢这样,她后来都会袖手让堂姐妹出气够了才开始教训男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姐夫要真不乐意,她还能硬来不成?”长宁淡淡道,“她又不是什么值钱事物,没必要让三娘来。”
林氏女听了长宁的话,面色又惨白转红。
以长宁的立场来说,她讨厌一切小三,但在古代很多侍妾并不是小三,她们只是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可怜人,比如说三娘那两个陪嫁,只要她们不动坏心,长宁绝对不会为难她们。但这林氏却是以真爱为名、自甘下贱,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被人尊重。哪怕是古代,有些教养、知道矜持的女孩子都不会一心一意相当妾的。
“所以你让她来做什么?”何宛然糊涂了。
“我只想确定一些事。”长宁起身走到林氏面前。
林氏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喊道:“沈五娘子你都说了,是二郎甘愿纳我为妾的,您身为修士为何还要为难我这个弱女子!”
长宁微微一笑,如异花初绽,明珠玉露,不过她说出来的话远没有她笑容那么美好,“对,我是修士,所以我想怎么对你需要理由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由林氏说出来分外好笑。长宁毫不犹豫的将林氏一掌扇晕,再手指轻弹,将四个孩子都弹晕,贴上符纸将五个人都收入了玉匣中。
何宛然:“……”她自认很了解长宁,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明白长宁再做什么。
长宁捧着五个玉匣颇为踌躇,何宛然迟疑了下,“鹤儿,你想做什么?”她就算把他们都弄死何宛然都不惊讶,可她把他们放在玉匣里做什么?
“我有个猜测,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对的……”情感上长宁很相信自己直觉,但理智上有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什么猜测?”何宛然话音一落就想起长宁刚才问她的问题,何宛然神色转为凝重,对长宁传音道:“你怀疑林氏夺了你外甥的灵根?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有这种邪术,莫说这林氏女了,秦家、林家都活不下去了!
“我也只是猜测,但你不觉得她情况太奇怪了吗?”长宁咬了咬下唇,她也知道这个猜测要是真的,秦家、林家就彻底完了,但——“她也是服用过洗髓丹的人,按理身体不至于如此亏损。”
何宛然问:“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搜魂可以吗?我就怕这人识海里被人下了禁制,一搜魂就爆炸了怎么办?”小说的内容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小心驶得万年船。
何宛然一直觉得自己博览群书,现在发现跟鹤儿比起来,她见识还是太少,她连这么偏门的东西都知道,“你可以找慕师兄,让他来搜魂。”
长宁摇头,她也只是猜测而已,平白让大师兄跑一趟不大好?她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可以先问祖师伯!”祖师伯活了那么久,知道的一定比她们多,要是真有这种事,她再找师兄也不迟。
“你祖师伯不是闭关了吗?”何宛然奇怪的问,希音道君闭死关冲击阳神,她哪里来第二个祖师伯?
“我说的是宝茶祖师伯。”长宁来不及跟何宛然细说,跑入房间找祖师伯说话。
何宛然却没跟她一起进房间,她站在原地半晌,也回到自己房间去找师傅,天底下真有可以掠夺人灵根的邪术?灵根还能抢走?简直匪夷所思。
“掠夺人灵根?”
清雅的声音随着悠扬的琴声自传音玉佩中响起,长宁几乎可以想象出祖师伯风华绝代的坐在树下抚琴,“是的,祖师伯有没有这种可以掠夺孩子灵根的法术?”
“你为什么会想起问这种邪术?”宝茶停止抚琴。
“真有这种法术?”长宁惊讶的问。
宝茶语气低沉了几分,“鹤儿,你怎么会知道这种邪术的?”
“我在我堂姐夫家发现了奇怪的事。”长宁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那林氏服用过洗髓丹,还修炼过,按理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差,她为何会只剩了两年不到寿命?而且这人头顶黑气环绕,看着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长宁说完后,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她总觉得这件事要是真的,雍州会有一个大震动,而——她一定要保住三娘mǔ_zǐ!
“那人在哪里?给我看看。”
宝茶的声音在长宁身后响起,长宁蓦得回头,就撞入了一个宽大而带着茶香的怀中,她仰起脑袋满脸震惊,“祖师伯?”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小姑娘震惊的样子让宝茶的双眸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他手轻轻的拂过她额头,“撞痛了没有?”
长宁摇了摇头,“祖师伯,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宝茶莞尔道:“你当我是你吗?”
长宁满脸羞愧,她想起宝茶祖师伯也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了,瞬间千里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寻常了。她忙将玉匣交给宝茶,“我怕有人会用法术远程杀了她,特地把她装在玉匣里。”玉匣就等于另外的空间,长宁这么做也是怕好好的证据毁了。
宝茶赞许的点头,“你做的不错。”他顺着长宁长发的手微微一顿,低低笑道:“鹤儿,有人来找你了。”
长宁困惑的望着祖师伯,宝茶转过她身体,长宁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来人一身玄袍,微风拂来,来人衣袂微扬,因背光来人的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
“大师兄!”长宁看到熟悉的身影欢快的跑了出去。
慕临渊听到小姑娘开心的声音,嘴角轻扬,举步进入门内,“鹤儿。”他浅浅的一笑,沐如春风、柔如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