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今晚暂时留在楚婕的药山,大山脚下,基本上都是楚婕的地盘,既不是村庄也不是工厂,数间占地面积极大的厂房,以及晾晒中草药的场院,除此之外工人和药农有的也住在山里,
“楚小姐,你经营药山多久了,这份产业是你前夫留下來的,”
楚婕喝了两杯酒后,神情有些不易察觉的忧郁,是个非常有故事的人,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道“也不算是前夫,我男朋友,十年前去外面当兵,一直沒有回來,部队那边说失踪了,可是一直沒有把尸体给我送回來,呵呵,我到现在也不相信,”
“所以你一直在等他,”苏北有些震惊的说道,
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故,苏北的十二位兄弟,何尝不是出去当兵再也沒有回到家中,这种迷茫等待的感觉,他深有体会,比如柳寒烟每天都会思念寒雪,
楚婕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一种生活,就很难改变,我甚至有时候再想,我男人有一天真的回來,我该怎样面对他,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连人的心都能抹平,”
“不好意思,提到你伤心往事了,”
“沒关系,我能做的就是让山里的药农和工人能够过得越來越富裕,说到底我也是个商人,哈哈,说实话,今天要不是你來,我不介意用极端的手段对付左联瑞,”
苏北也被楚婕的直爽逗笑了,笑道“我已经看到你西瓜上的杀猪刀了,”
“光说我了,你呢,”
“我,”
苏北不自然的耸耸肩膀,看着楚婕办公室的窗外,山脚下的灯光已经逐渐减少,忙碌一天的药农已经进入梦乡,而再看山上,黑漆漆的一片,时而能看到打更的值班工人拿着手电筒一晃而过,
“我也是当兵的,不过我和你男人不同,我的战友兄弟一个都沒回來,只有我活着回來了,”
“一定很痛苦吧,”
“嗯,”
“失去战友时的痛苦,”
“还好,可能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的感情通常都比较细腻,男人就要大大咧咧一些,”
楚婕似乎看穿他一样,嫣然一笑道“骗人,不管苏先生是否真要跟我签合同,你有沒有这么阔绰的手笔,我都能看出來,你是个落魄的人,不是金钱,而是精神,”
“一语中的,干,”
苏北沒有过多的解释,他现在确实很落魄,说的矫情一些就是精神极度空虚,
柳寒烟骂苏北是吃软饭的那一刻,苏北可以当成是气话,可是事后想想,真的很不安,他并不是要挣多少钱,也不是需要多么成功來炫耀自己的伟大,他忽然想到,柳寒烟之所以这么排斥自己,是缺乏一种安全感,
如果能通过他不擅长商业的角度,能赢得柳寒烟的认可,苏北觉得沒有一切努力沒有白费,他希望能站在柳寒烟的背后,通过这次大胆的尝试,圆了柳寒烟的梦,也算沒有辜负柳寒雪的遗愿,
男人的话,既然说出口,就不会改变,苏北不知道未來会不会和柳寒烟合好,但是他再也不会回到柳氏集团,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知己一个千金难求,连苏北都有些喝醉,看时间已经夜间两点多,和楚婕说了晚安,回到她给自己安排的房间睡下,
翌日清晨,苏北老早的告别楚婕,返回江海市,这件事迫在眉睫,本周末柳氏集团的年会出游,柳寒烟可能就要被罢免董事长席位,
在此之前,苏北要做的事情非常多,想办法从钟婶那里搞到蝎子留下來的洪威犯罪资料,把资料交给柳寒烟,他也做出一个决定,从柳寒烟的手里,将老陈遗产转让给他的股份兑现成现金,拿出來投到左联瑞的制药厂,
苏北消失几天,出现在停业整顿的柳氏大厦门前时,看到了安排假期值班的张志刚,两人寒暄几句,苏北朝着大楼内部看去,陈泽凯风光无限好的款款走來,难道他真的和柳寒烟在一起了,这一刻苏北真的有些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