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推开唐奕承,抬起站得僵硬的脚就要走,却在她刚刚挪动了半步时,她的手腕便猛地一紧——在接下来那股强势的力道里,她就这么被唐奕承拽回了身前,她脚下一崴险些跌倒,可最终她只是身子摇晃了一下,就被他稳稳地扣住了腰。
错失了她那么多年,到这一刻她明明近在眼前,他却还是求而不得,唐奕承觉得自己好像被她再次被抛弃了一样,那种狼狈和羞愤的感觉近乎将他活活吞没,也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走掉。
“陆语,你敢要我就敢给。”唐奕承一字一顿,语气喑哑又隐忍,像是糅碎了窗外的月色。
陆语那丝惊诧转眼间就淹没在了、他陡然将她拦腰抱起的动作下,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丢在那张大床上的下一瞬,那个隐隐带着一丝戾气的男人猛地欺`身而来,稳稳地把她压在了身`下。他灼热又急促的呼吸,他那处明显的反应,都是那样强烈地刺激着她。陆语当即心如鼓擂,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只是本能地蜷缩起身子,而唐奕承这时已经伸手解开了她腰上那条浴袍的带子。他眸色愈发的黯了,抬起手,他似要抚`摸她,似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窒闷和某处满涨的渴望全都招惹在她身上,可在触碰这个女人之前,他的动作竟是猛然一僵。
月光铺洒在陆语身上,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躺在那儿就像一只小小的猫咪,无助又无措。这样的她和多年前的那次初`夜重合,令唐奕承顿时心口狠狠一麻,那种历经时光涌上来的回忆,让他瞬间湮没其中。
他突然不忍触碰她似的,矛盾着,迟疑着,他只觉自己所有的戾气都悄然化了。
那么强势的男人,到底还是示弱了。
唐奕承一点一点地埋下头,他轻吻着她的眼睛,喃喃地说:“小语,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是因为她,才孤独又寂寞了这些年,苦苦支撑到今天,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陆语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变得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在他柔软的唇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让五感去了四个,只剩下触感最为动人,陆语隐约感觉到他那温凉的唇在她的眉眼间缓缓摩挲,沿着她的半边脸颊做了一个轻轻下划的动作,轻缓而温柔,仿佛是在无声地安抚她,他不会弄疼她的。
后面的事,陆语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唐奕承真的没有让她疼,他明明就像一个在荒漠里干渴了太久的旅人,可在久旱逢甘露的那一刻,他却压抑着、隐忍着、克制着滚滚而来的渴念,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啄饮,那么温柔以待,那么怜惜于她。尽管这种喝法只会让他越喝越干渴,可他又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破坏掉那日思夜想又期待已久的、甘甜的水源,他只能这般浅酌着。
沙漠里的绿洲,他视若珍宝。
那片许久未经开垦的绿洲像是感应到旅人的温柔,从最初的干涸拘谨到源源不断,再到最后竟是完全向他敞开,任他予取予求……这个寒凉的冬夜,说不清到底是绿洲湮没了荒漠,还是荒漠席卷了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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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这一夜是唐奕承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他像是一只餍足的兽,抱着怀中几乎被他折腾得昏厥过去的人儿,一直睡到晨光微曦。
睡意朦胧中,唐奕承臂弯里那个软软的身体不见了,他伸手往枕边摸了摸,柔软的床榻上似乎还残留着陆语的余温,却是空空的一片,只有他指尖传来一瞬异样,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陆语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唐奕承给她买的衣服还搁在床尾,空气中属于她的那丝体`香也飘散无踪,如果不是他胸膛上留下的那几条抓痕,以及散落在地毯上的软垫和杂物,他真要怀疑昨夜只是黄粱一梦了。
唐奕承罩上件睡袍,急匆匆地下了楼,迎面撞上刚浇花回来的秦叔。
“陆语呢?”他沉声问。
秦叔刚从花园里进来,本来就带着外面的风寒,再对上男主人峻冷的眉目,他不由后背发凉,“陆小姐在半个小时前走了。”
唐奕承的声线更沉,像是要把秦叔碾碎一般:“我不在的这几天,有谁来过?”
话题跳转得太快,秦叔在一头雾水之余又莫名心惊,老实回道:“昨天宁晞有来过,不过她后来走了……”
话没说完,秦叔的视线一低,就瞥见唐奕承露在睡袍外的精瘦手腕,以及手背上隐隐暴起的青筋,老人家还来不及反应,唐奕承攥紧的拳头已经松开,翻转手心,他把手伸到秦叔眼皮底下。
秦叔狠狠一怔。
唐奕承手里有一枚耳环,那是他刚才起床时在两只枕头的缝隙里不小心摸到的。他比谁都清楚,陆语没有耳洞,她以前就因为怕疼一直不肯扎耳洞,而且他昨晚亲吻她的耳垂时,也只有滑`嫩柔软的触感。
唐奕承不知该不该庆幸陆语没看到这个鬼东西,他压抑着怒气质问秦叔:“这是宁晞的?”
秦叔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优雅高贵的男主人好似被触了逆鳞,那阴沉的面色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唐奕承不愿意把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往坏处想,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他对秦叔的语气近乎阴狠了:“以后不准宁晞再踏进这里一步,否则你们一起滚回纽约去。”
“……”秦叔面色煞白,点头如捣蒜。
唐奕承丢下这番话,便在五分钟内迅速换好衣服,驱车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