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
“《nlight》。”
幽暗昏黄的琴房里,男人低醇好听的声音在戚暮耳边响起。下一秒,钢琴清亮柔和的声音在徐徐奏出。
这是一段柔美徐缓的慢板,每一个钢琴键的按下,都对应着一声低低的吟唱,音调低柔,旋律悠扬,如同月夜沙滩上的海风轻拂,连尾音都震颤得极其动听。
闵琛说得没错,这段柔板确实很舒缓,慢到了连戚暮都可以随着他的手指按动琴键、而不会跟不上的程度。
戚暮上辈子没有弹过钢琴,这辈子,也是第一次。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那黑白色的钢琴键上舞动,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让他忍不住地激动起来。
在他的手指之下,是另一个男人沉稳淡定的按键,如果说戚暮感到自己是一个懵懂学步的孩子,那么无疑……
这个男人已经站立在世界的顶点。
起初戚暮的心中还是新奇居多,但是到后来,他却被这动听唯美的旋律给打动了。
在这样一片低柔美妙的乐声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片光亮皎洁的月色。这月色清澈得仿若水幕,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清冷的月光当中,而在那海天交接的地方,隐隐地仍旧一段狭长的彩霞长带。
夕阳已经渐渐沉落,却始终坚强地屹立在海面上,用鲜艳刺目的光芒晕染了一大片的天空,云霞蒸蔚,连遥远的海平线处也拥有着光明似的亮光。
这两种根本不可能同存的奇景——月光、暮色——在这一刻聚集到了这里,两者此消彼长,暗自较劲,到最后也没有争得出一个谁上谁下,却让人已然不自觉地沉浸在她们营造出的美妙氛围里。
声音停住,戚暮呆怔着没有回过神。
良久,他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臂,抬眸问道:“《月光下的暮色》?”
闵琛敛了深邃的眸子,低声点头:“嗯,它是《月光下的暮色》。”
戚暮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不够聪明,就不会在孤儿院里安宁平静地长大;不够聪明,就不会在养父母早早去世的情况下,保住他们的遗产不被亲戚瓜分;不够聪明,就不会凭借自己的力量成为维交的副首席。
这样一个名字,还有那酝酿在琴声中暧昧厮磨的感情,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到最后,戚暮忍不住地笑着勾了唇角,道:“你很少会写这么舒缓的曲子,闵琛。你以前的曲子都比较注重技巧,尤其是《d大调》,完全就是为专业乐手准备的。”
闻言,闵琛优雅地挑了挑眉骨,他很乐意听一听青年对自己的评价。
“虽然你的音乐风格比较多变,但是事实上,你的风格总体上还是以德国的古典浪漫主义为主,很正统正式,很华丽磅礴。可是这首《月光下的暮色》……我却觉得你做出了极大的改变,我想,如果让里昂特先生听到了你刚才演奏的这段旋律,他一定会写出很精彩的乐评。”
一首短小的、还未写完的曲子已经弹奏结束,闵琛左手轻轻揽着戚暮的腰身,右手仍旧放在钢琴键上。他目光认真地望着怀中的青年,道:“这首曲子,是我有感而发。我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看到了我的缪斯之神,虽然……他投错了性别。”
戚暮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挑了挑眉:“哦?那你的缪斯之神可真是可怜,要不你再去找一个女神算了?”
青年佯怒的模样让闵琛低笑勾唇,他摇摇头:“可是我就要他,我不要女神。”
“那他可不一定要你。”
戚暮话音刚落,便感到腰间忽然被人一拉,整个人猛地往前方跌去,撞进了对方温暖的胸膛。他一个抬首,只见闵琛薄唇微勾,反问道:“真的不要?”
伴随着这个问题的,是男人炙热温暖的吻,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席卷了戚暮的口腔。
分隔了数个月后,他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样一个热情激烈的吻,让戚暮也是忍不住地心动起来。他侧坐在黑色的琴凳上,紧拥住对方的腰身,回应起来。
闵琛的左手紧紧揽在青年的腰间,右手则微微用力,抚着对方细软的黑色发丝。他的舌尖灵活地刺入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着那充满着对方气息的津|液,当得到回应的时候,更是气温上升,激烈几分。
唇舌间的律动,在安静的琴房内发出暧昧动人的声响。在这样一个朦胧昏暗的环境下,戚暮只感觉自己的大脑逐渐变得昏沉,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而他们……
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了。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包容,这样深沉如大海般的爱意,让他忍不住地回应对方,甚至也默许了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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