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听点,若靖南王府真的和淑贵妃暗中结盟,婉儿只怕已经成了靖南王手中的人质了。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若拿不定主意,要不我找二弟去问问?”
许晟平瞪她一眼:“糊涂!婉儿已经是出嫁女,这种时候,你拿什么理由让她回来?和世子爷和离?你疯了不成?这个时候去找二弟,二弟能帮的了你什么,他虽是内阁首辅,可这事儿上也插不上手。”
被许晟平这么一吼,顾氏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哽咽出声:“那还能怎么办?婉儿受的那些苦,老爷又不是不知道。镇北王打的什么主意,等到有一日靖南王和镇北王对上,那婉儿,可还有活路?”
许晟平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暗暗叹息一声,沉声道:“若真有那一日,那便是她的命。”
顾氏不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老爷,婉儿可是你的亲女儿,您怎么能说这么残忍的话呢?”
“不行,我去找姝儿,她一定有法子的。”
说完,不等许晟平开口,就急急往栖鸾院去了。
许姝想过顾氏迟早会得知靖南王府那边的动静,却没想到,会如此快。
她重活一世,确实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可大姐姐,淑贵妃暗中和靖南王府结盟,她确实也替大姐姐忧心。
这会儿她才认识到,其实重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有些人的结局,或许真的不可能圆满。
“大伯母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大姐姐和世子爷和离?可这婚事可是圣上亲自指的,若不是如此,那靖南王老王妃何以这些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休了大姐姐,却暗地里动手脚。”
许姝一句话就切中了要点,顾氏怔怔的没说话,她方才只一门心思的想着靖南王府会不会放人,却忘记了,这桩婚事,非同寻常。
想到这个,她突的就低泣出声。
许姝亲自给她斟满茶,宽慰她道:“大伯母,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可这事儿却是只能静观其变。好在,大姐姐背后有我们许家,我和王爷不日也要大婚了,靖南王府纵是这个时候生了什么别的心思,也不可能为难大姐姐的。只要他们心中有忌惮,大姐姐就是安全的。”
顾氏忍不住叹气:“那就真的没法子了吗?”
许姝点点头,语重心长道:“大伯母,大姐姐可是名正言顺的靖南王世子妃,无诏如何能私自入京。那可是大罪。到时候,不说牵不牵连许家,靖南王府那边,肯定是要和我们讨个说法的。”
是啊,藩王无诏不能入京,顾氏这会儿才算真的知道这事儿的棘手之处了。
她突的紧紧攥着许姝的手,哽咽道:“姝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伯母也不求你别的了,只求你,若真有那一日,你婉姐姐成为了靖南王手中的人质,你可一定得想法子救救她。你不知道,你婉姐姐信里说,她又有身孕了,这次许真的能保住。这之前啊,我总盼着她能给靖南王府诞下个哥儿,可这会儿,我又忧心得很。若有一日靖南王府满门获罪,这不是更让你大姐姐为难吗?那孩子,也是命苦。”
许姝想了想,“大伯母您放心吧,若真有那一日,能帮大姐姐的,我一定会帮的。”
见许姝如此说,顾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其实今个儿这么唐突的来,已经是失了规矩的。她也不好多呆,又寒暄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三殿下前往乾州的旨意一下,确实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和淑贵妃的失落不同,容妃的精气神从未这么好过。
儿子还年轻,她不奢求儿子能坐上那位子,只求圣上能善待儿子一些。
看着因为圈禁消瘦了许多的大皇子,容妃紧紧攥着他的手,哽咽道:“你呀,再不许那么鲁莽了。这次,若不是圣上怕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也不会轻易放你出来。你往户部去历练,凡事多听听户部尚书的意见,可千万别再捅娄子了。”
大皇子的心思却压根不在这上面,他相信,不到最后,谁输输赢,谁都说不准。眼下,他想做的是,能有一个得力的岳家。这些年,他出身卑微,先王妃也是出身小门小户。
自己能顺利出来,又在户部谋了职位,他私心觉得这定和恭亲王府脱不开干系。想想,应该是他差人往恭亲王府传话,恭亲王才出手相帮的吧。
若能趁势娶恭亲王那位外孙女做继妃,岂不就……
也不算大皇子异想天开,实在是,那恭亲王外孙女这次能避开危险,都是因为他暗中相帮。若不是这样,她便是黄氏的结局。
就凭这个,她心底应该多少会对他有些仰慕之意吧。
一旁,容妃却是直接吓的脸色都白了。
她气急的捶了儿子一拳,颤颤道:“你疯了不成?这些年,我战战兢兢,生怕讨了圣上的厌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打什么主意,你以为圣上是傻子?别到时候,非但没能顺心,反倒惹了圣上的猜忌。”
容妃的忧心不无道理,这儿子好不容易才脱险,她万万不想过那胆战心惊的日子了。
大皇子看她一眼,沉声道:“母妃,这事儿不需要您出手,儿子自有法子的。”
容妃不明所以,可看儿子的神色,也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的。
她沉沉叹息一声:“罢了,你素来都是有主意的。只是,万事完全第一。千万别落到三皇子那样的境地。”
提及三殿下,大皇子嘲讽的勾勾唇角:“母妃,自三弟出事,翊坤宫那位可有些日子闭宫不出了。日后啊,看他还怎么在您面前趾高气昂的。”
容妃拍拍他的手:“这话你可不能再外面乱说。淑贵妃到底得你父皇多年恩宠,许眼下这只是一时的。若什么时候,圣上生了恻隐之心,你可就麻烦了。”
大皇子冷哼一声:“不会的,母妃,不会有那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