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向晚经历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绝食,天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称体重,成日里黄瓜生菜清水打转,再加上高强度的锻炼,时常饿得奄奄一息,拽过tik小膀子就要下嘴咬。
祝怀南一开始还打趣她莫要将c降成a,更会选择在午夜人最饿的时候敲她的房门吃炸鸡啤酒给她看,每每惹得梁向晚要杀人,折磨着自己的头发乱成疯子要上来咬他的时候,他又一溜烟跑走了。
可到后来梁向晚越来越瘦,人也越来越憔悴,他嘴上喊着你这个半途而废的废物,一边每天早上给她拎一壶芝麻粥,看她一口一口喝下去才作罢。
金导终于开金口约束住梁向晚的减重,而蒙头跳了好一阵子的梁向晚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大考。
上妆这天,小小的棚子里混进来一堆人,为了不损坏妆容而早早穿上华丽戏服的梁向晚被挤在人群中望不到脑袋。
戏是清宫戏,但慕容嫣然因为职业问题穿着大胆艳丽,除了贴身的一层,外头罩着的全是透明的薄丝。
自锁骨向下至胸上直至整个胳膊全触到空气,稍一往下便能看到她纵深的沟壑,急得祝怀南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她紧紧裹上。
梁向晚说:“我不冷,这么多人挤着,我都热死了!”
祝怀南恨不得敲她脑门:“是为了给你取暖的吗,笨!”
给梁向晚上妆的化妆师笑道:“梁公子的助理可真帅,有没有女朋友啊,要是单身的话就介绍给姐妹们呗!”
梁向晚微微一皱眉,这人说:“修着眉呢,您赶紧别动!”她只好转着眼珠子寻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想谁和你姐妹呢,他再帅也轮不到你来染指。
四周挤着的人在夸梁向晚漂亮,她五官立体,非常适合化这类精致的浓妆,明艳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妖冶,稍微一笑又甜美可人。
梁向晚还在想着怎么防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化妆师捏着她的下巴又说:“梁公子,我这可就按下去了哈,您没什么不方便的吧,哈哈。”
梁向晚知道她是问这一块有没有整容,是不是雕刻了什么假体,梁向晚嘴角一挑,说:“这儿没事,你待会给我修容的时候,鼻子这一块可要注意。”
大家都笑起来说她会开玩笑,有人插`进来一句道:“慕那边关着门呢!”
又有人小声说:“昨天有个化妆师都被骂哭了,好像说不小心捏了她下巴上的一个肿包,把人疼得直接跳起来了。不是上火冒出来的,都说是那东西在里头感染了。”
话题于是被很顺利地切换到慕斯整容这一茬上头。
瓜田李下,梁向晚怕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最后将账一齐算到她头上,于是出言制止道:“姐妹们,我可随身带着录音笔的,待会儿往人跟前一送,可别都到我头来哭啊!”
大伙都笑着说:“梁公子才不会的。”但也不再议论,只夸梁向晚漂亮。
而梁向晚不负众望,果然一出场便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彼时金导拉祝怀南站在一边,颇有些头疼地说:“慕斯虽然漂亮,但不知怎么的,镜头前这角度太难抓了,稍微一歪就拍不出她的姿色,怀南,你看这怎么弄?”
祝怀南还没来得及插话,就被周围一众场记道具的惊呼声移开注意,金导也循声望去,拍着手说:“好好好!这就是我想要的那个嫣然啊!”
梁向晚在西风里向大家点头,尽管狂风寒劲,她因为无比的紧张和精神高度的集中,倒也并不觉得十分冷。
等金导喊了,她随音乐挥动舞袖,不知是因为之前猪饲料的广告做得太多而不再畏惧镜头,还是因为祝怀南跑到她正前方抱着双肩向她微微笑着,她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一系列的舞步如行云流水,完全是自然而然随心流动而出,慕容嫣然那堕入烟柳之地后外界强加的一股媚态,夹杂着她孤独冷寂却不向世事服输的自负清冷,被她那灵动的舞姿、若即若离的眼神、嘴角一抹淡淡讽刺的笑……演绎得惟妙惟肖。
现场除了飘摇的乐曲和冷冽的寒风,所有人都因她这段倾人城倾人国的舞蹈而窒住呼吸。
直至结尾她一个翻云覆雨手露出一脸妩媚冷艳的笑脸,所有舞蹈演员退去幕后,曲终舞毕,大家仍旧久久沉醉不醒,金导甚至忘了喊“咔”。
终于听得场记敲板,梁向晚方才将手放下来,拖拿着裙摆往现搭的舞台上往下走,直跑到祝怀南身前。
她心扑通扑通直跳,问:“我是不是表现的不好啊?”
祝怀南几乎想将她抱起来转起两圈,在她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上狠狠亲一口,说一句梁向晚你真是美呆了,你简直就是一块璞玉啊璞玉!
可周围乌压压的都是人,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祝怀南不得不把这阵冲动强压下来,他只能将大衣脱了下来,给她严严实实裹成个粽子,再用完全不会让她产生骄傲自满情绪的声音说:“就那样吧,反正你这种技术渣别妄想一夜间就成演技派拯救世界了。”
梁向晚撅着嘴不高兴,手拽着衣服边角说:“冻死你!”
又翩翩然走去金导那边,金导正忙不迭地看着导演监视器,拉过与她同行的祝怀南,说:“你一起来看。”两个人交头接耳,各种专业名词冒了一大把,最后金导吩咐大家准备下一场的时候,这才发现梁向晚冻紫了一张脸还在听他示下。
金导拍拍她肩膀,说:“梁公子,今天让我看到了另一面的你,我觉得非常惊奇也很珍惜,希望你保持这种新鲜感继续下去。这一条暂时过了,如果我再想到什么会让你再过来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