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姑娘,萧云郎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这姑娘一定挺好看,等被引到了船上,沿着萧云郎好奇地看来看去,那龟奴笑道:“这位公子,咱们这里的规矩,是不许随便看的,您跟着我来吧。”
“好。”
萧云郎和林玉岚一直没有避讳地牵着手,那龟奴便知道他们是一家子,大约就是单纯来听曲子的,正和紫苏姑娘的意思,这姑娘是清倌人,只唱曲,连酒都不曾陪过,也为此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还是妈妈有手段,把人保下来了,现在紫苏在这条船上不说数一数二,也是算得上前几的,要价不菲。
这条船很大,停在河水中央,却只有微微的晃动,走在上面也稳稳当当的,可是当萧云郎走在某一间屋子前时船忽然一晃,林玉岚没有牵住他,萧云郎脚下一个趔趄就把身边的小门撞开了,里面一张圆桌旁围着不少人,也有几个姑娘在陪着,一个男子不悦喝道:“什么人!”
林玉岚把萧云郎扶起来,那龟奴忙过去点头哈腰道:“对不住啦各位爷,方才船不稳,您继续喝酒、喝酒。”
林玉岚在一边查看萧云郎的身上,萧云郎干笑一声,“我没事,咱们去听曲子吧。”
“......好。”林玉岚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关闭的小门。
在紫苏姑娘门前,萧云郎小声道:“你看到了么?好像是云镖头,他背对着我们,我也不是特别确定......哎,你说这么一个京城普通镖局的镖头,怎么认识那么多大人物呢?”萧云郎虽然是只扫了一眼,却看出屋里坐着的都不是一般人,不说那些满身官气的,还有几个人一身劲装,身边还带着兵器。
林玉岚沉默了下,道:“先别想了,去听曲子。”
“嗯。”
林玉岚揽着萧云郎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身看了那个房间一眼,不禁猜测,这是巧合还是人为?像云镖头这种常年来往与南北间的人,又有一身的功夫,认识一些人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他们这一次出行也是在人掌握之中的怎么办?如果有危险的话,云郎怎么办?
萧云郎像是已经忘了方才的事情,高兴地拉着林玉岚进屋子坐下,等着紫苏姑娘出来,龟奴笑道:“紫苏姑娘一会儿就来,小的去跟妈妈说一声。”
“有劳了。”萧云郎笑了笑,递过去一块碎银子。
“哎,多谢这位公子赏。”
萧云郎背手看着这个雅致的房间,走了一遍后,好奇道:“京城里那些花楼房间也是布置成这个样子的么?”
林玉岚在想着事情,随口道:“房间要比这间要大......”他猛地抬起头来,去看萧云郎,萧云郎怔怔地看着他。
“云郎,我......”
——“两位公子,紫苏姑娘来了。”龟奴来得太快,刚出去不久就带着一个女子过来了。
林玉岚懊恼地坐在凳子上,萧云郎也走了过去坐下,紫苏穿着一袭紫色的纱衣,款款抱琴走进来,欠身道:“奴见过二位公子。”
紫苏声音柔美婉转,叫人一听便觉心驰荡漾,以往她的客人们原本还没有什么心思,一听这个声音也要酥了,她紫苏在这花船里不卖身不陪酒,靠的就是这天赐的嗓音。
可是这会儿萧云郎还在生闷气,林玉岚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看着他不说话,两个人之间气氛古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理这位姑娘。
紫苏大概也是没遇到过请她唱曲却不盯着她看的,不悦地低头撇撇嘴,抬起脸来又是柔和的微笑,“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萧云郎这才反应过来,歉然道:“请您随意唱些吧。”
这位公子说话和气,紫苏心里也舒服了些,她坐在椅子上,唱的是老曲子,“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
那一边林玉岚低声道:“以前他们带我去过一次,我什么也没做,看了看就回家去了。”
萧云郎一边看着紫苏唱歌,一边平淡道:“谁信啊。”
“我说的是真的,那是我十五岁的时候,也有顾五和黄二,大家都是去长长见识的,我很早就走了。”
萧云郎审视地看了看他,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萧云郎不悦道:“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
林玉岚苦笑道:“以前哪里敢跟你说呢,我错了,我真的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也是像现在这样听了会儿曲子......”
紫苏停了曲子,淡淡道:“公子们如果不愿意听,就叫紫苏出去吧,紫苏虽愚钝,也是有几位常客要来听曲子,不瞒两位公子,有一位从京城来的客人,每次路过咱们苏州都会来见紫苏,只是今晚紫苏拒了他,才来的两位公子这边......”
萧云郎觉得有些尴尬,林玉岚却问道:“敢问姑娘,可是京里来的云镖头?”
紫苏一愣,不知道他们怎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