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李方晓打断刀鞘掰手指头：“这么说，你和刀锋他们都不用搞卫生是吧？”他认为有必要在接触保洁的初始阶段，把道理讲明白：

“既然你们都有相应的部门接头而可以不搞卫生，那我负责设计室又怎么说？”

刀鞘摆动脑袋：“这个我没办法答复你，有胆量，你直接跟老板说去，只要老板免了你的保洁，我们无话可说。”

正较劲，刀锋和刀刃从楼上下来，走一半止步。刀锋问：“你俩还在絮叨什么？这都已经午后一点多了，不觉得饿啊？老板正问你们上来了没有。快点吧，老板今天让我们陪着她一道用工作餐！”

李方晓哼哼地朝楼上跑去，他要见夏侯菁菁，要据理力争责权利挂钩。“你家老板在哪里吃饭啊？”

刀刃笑道：“我家老板不就是你家老板吗？在小宴会厅里呢，正等着你和鞘哥。”

别开生面。夏侯菁菁办公室的二楼太别开生面。李方晓踏上二楼，又发起愣怔，只见这一层跟底下那一层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偌大的场地被辟为几个独立区域，有点儿像夜总会的模式。不同的是，这一层的走道尽头另外有一处楼梯，楼梯拐角上有一架升降机，李方晓一看就明白：升降机是用来传送菜肴和运送杯盘碗盏而设置的，“估计跟下面几层的餐厅厨房相连。也许这里的服务人员也都是从这个楼梯上下，与夏侯菁菁的办公室互相不搭界、彼此不干扰。”

刀锋领着李方晓来到走道尽头的一间房内：“老板，刀尖和刀鞘来了。”

“那就吃饭吧。吃完饭让刀尖抓紧时间搞卫生，一个小时后开会。”

李方晓正打算过问自己的保洁利益，但是没插上话，因为夏侯菁菁已经目标明确地指向了他：

“刀尖，会议在顶层召开，你把我这里的卫生做一遍后，必须赶在开会之前把顶层收拾出来，明白么？”

“不明白。你的办公室上下三层，现在又加上一处顶层，我就是再长出十只手也干不过来。”

夏侯菁菁端起一碗汤，舀了一小勺品了品，像是很满意汤的味道。她轻轻地放下汤碗，拿起筷子去夹桌上的菜肴，貌似不经意地问：

“刀尖啊，你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那——，我养活你干嘛用呢？”夏侯菁菁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说！是不是顺利地进了我的公司就要跟我撂挑子？”

“混蛋！”李方晓在肚子里开骂：“你丫小小年纪竟然摆一副老奸巨猾！你养我？养的起么？小爷不是为了报家仇族恨，这辈子也不想看你的嘴脸！”表面上，他缓和态度：

“我是你的一把吊刀，保洁兼打杂只是副业。副业、副业，完全可以副而不业——”

“谁说的？谁说你承担的保洁兼打杂是副业？容你走近我身旁，干的就是保洁兼打杂！要说副业，你在首饰店、在酒店、在设计室的瞎胡闹才是副业！”

李方晓认定夏侯菁菁是个见软就当柿子捏，见硬就往后缩舵的主。他找一空位子坐下，拈起盘子里一个淡绿色椰蓉包塞进了嘴里，嚼巴嚼巴咽下肚，道：

“总而言之，你这里楼上楼下三四层，我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做保洁。”说到这儿，他微微地欠起身，端起那盘椰蓉包，殷勤地为每个人的盘子里拈了一个：

“味道好极了，大家别客气都尝尝。呵呵！都是吃老板的，不吃白不吃！”

刀鞘的眼睛睁大了，他看着自己盘子里的椰蓉包，再指着李方晓的手：“你反复摸那男的屁股和尾节骨，不洗手就往你自己嘴里递吃食，你不嫌脏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成心害我们恶心——”

李方晓顺势捏住刀鞘那只被自己弄伤的手腕，意思是请他不要发声，正色夏侯菁菁：

“保洁这一块请你另谋精英。我迎难而退，吃完这顿饭立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