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不处死那个少女,恐怕她也凶多吉少,甚至会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魔法地牢在创世魔法学院中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也是大陆上众人皆知的。
如果说地牢是阴暗可怕的地方,那么创世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地牢就是一个可怕的地狱。传闻,那里是个不见光的绝望之地,那里布满了禁忌魔法结界,来压制那些捕捉来那里实验的凶恶魔兽,除了魔导师级以上的人,普通人没有负责人陪同下进入那里,身体一定会承受不了那些魔法结界的压幅力,当场气爆身亡,但传闻那里却还关着犯错的导师,还有罪恶级的学生,可是谁都没有见过他们出来过,因为一旦进了那里,出来的希望等于零。
自从苍月被关入魔法地牢后,她的名字马上在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多半那些人都是以取笑和痛快的方式,来谈论那个银发少女,无人同情,就算有,也只是惋惜这世间上又少了一个暖床的绝色美人,因为他们都认为,苍月这次敢对校长他们出手,杀贵族,定是必死无疑!
泰西飞快地冲到导师办公室,顾不上敲门,立刻伸手推门而入。
砰的一声,打断了希尔卡他们三人站在一块,研究眼下桌面上的书。
“泰西,你在干什么?”希尔卡微微皱了皱眉,冷冷的语气带着对其没有礼貌的责备。
“为什么!”泰西立即冲上去,对着希尔卡吼了一声,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都紧紧握着,骨节苍白,眼里流转过的怒气显然是对向希尔卡的,这让希尔卡为之一怔,因为这是泰西两年来,第一次冲着他发火。
但希尔卡没有回答,就算知道泰西来此的原因。
“年轻人,稍安勿躁。”当夏洛要抬手拍泰西的肩膀时,却意想不到被泰西抬手重重拍开。顿时让夏洛有些尴尬,却换来露西亚说他‘活该’的眼神。
“泰西,你太失礼了!”
见他如此,希尔卡立即拉下脸来。
“好了好了,一个孩子嘛,不要计较。”夏洛站出来圆场。
但某些人却并不领情。
“为什么要这样做!”泰西这时声音尖锐,此时情绪异常激动,“你明明知道阿月的身体刚恢复,为什么要把她关进地牢里,难道你不知道那里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吗?”
他看着希尔卡,眼里蓄满了难以置信和失望,他眼中的希尔卡叔叔不是这样的,就算偶尔一贯的冷漠,却并没有像如今这样如此绝情。
“小朋友,这是校规,她用黑魔法来杀人,当然是已经破坏了校规,现在校长没有直接赶走她,只是把她关起来,已经是很通融了。”
希尔卡没有回答,一旁的露西亚倒是出来说话,她一边说话,一边撩着她披肩的秀发,样子极为妩媚动人。
然而话落音,却换来泰西嗤笑声,“通融?露西亚导师,这或许对您来说没有什么,但是阿月只是一个普通魔法师,她被关在那里,不是死路一条吗。”
露西亚一听,顿时哑然,尴尬地花容失色,看到她出糗,夏洛是背对她抿嘴偷着乐。
“希尔卡叔叔,算我求你,替阿月求求情吧。”泰西放下一向自傲不已的尊严,低头求希尔卡,这同时也是第一次。
然而希尔卡只是看了他一眼,仿佛无动于衷,平仄如叙述地口气道:“校长如今还和长老们商议如何处理苍月一事,我无能无力。”
“我看你就是见死不救!”泰西顿时变脸,他气恼极了,盯着眼前这三人,仿佛要把他们无情的一面深深记在心里,“好,你们不救,我救!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放下狠话!泰西就毅然转身摔门离去。
“他什么意思?”夏洛不解地看着身旁的希尔卡。
希尔卡眼神复杂地盯着空空无人的走廊,久良,才说了一句。
“他要去找他的哥哥。”
因为他最明白泰西刚刚所露出‘要以牙还牙’的眼神,泰仑,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哥哥是谁?”夏洛又犯困了,话一出,立时换来一旁露西亚的白眼。
“你这都不知道?他叫泰西,难道你不知道当今国王陛下的左右手其中一位,也是当年和希尔卡一起从这里毕业的学员,叫泰仑。”
“泰仑?”夏洛不由惊呼,是那位年纪轻轻就继承爵位,又成为国王陛下左右手的泰仑?
露西亚无视夏洛的大呼小叫,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希尔卡,“这个泰西这么在乎那个女孩,不会是中意她了吧。”
希尔卡听而不答,在想自己的事,其实他明明可能阻止泰西去找泰仑的,但是刚刚那一刻他却没有这样做,泰西的选择也许是对的,与其找他,泰仑身为王族之首,确实可以在万不得已时,动用王族的权利,而且……泰仑只要知道苍月的存在,恐怕那个人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吧……
滴答——浑浊的水滴从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沿滑而落。
这是一个仿佛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地方,一墙之隔,却如与世隔绝,墙外明媚,而这里却是四处腐霉,阴暗无光。
寒风透着墙壁的缝隙间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乌烟瘴气。
这里正是创世魔法学院的魔法地牢,整地牢的空气中,充斥着酸臭糜烂腐朽的气味。
突然一阵叮当作响,紧接着一只不知什么的野兽的不甘嘶吼,刺痛苍月的耳膜,随即她恢复意识,猛然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想动弹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双手不能动的同时,耳边传来扣在她双手上铁链叮当作响的声音。
她被困住了?苍月不信,再试了试动动自己的双手,果然,她的双手被左右两旁铁制的手铐牵制住。
就在她不知所然时,一个脚步声从黑暗处“踏踏……”的传来,远处亮起的微微烛光随着那人的缓缓靠近,周围的视线就渐渐清晰起来,她才看清这里是个地牢,沉甸甸的铁栏形成一个笼,把她困在其中,而且她还诧异的发现,这地牢不仅仅只有这个牢房,链接走廊,应该非常大,无意间转头瞄了一眼仅仅隔着这间牢房一墙之隔的隔壁牢房,一个黑色人影让她微微一顿,来不及看清那个人,面前就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你醒来了。”那是嘶哑带着阴森的声音。
苍月回头,借着眼前的烛光看去,只见一位老人手拿着烛台站在门外,她披头散发,身披暗色的破衣,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最慑人魂魄的是她那双在火光下照亮如炬的目光,和似笑似哭的面孔。
她看着苍月,诡异一笑,突然咧嘴兴奋致辞:“苍月同学,欢迎你来到地狱乐园……”
地狱乐园……
苍月知道自己一定还在魔法学院里,这里极有可能是个地牢,但是……借着老人手中的烛光往她身后望去,同时那声刺耳的吼声再次要震破她的耳膜,一怔!那是野兽的叫声,烛光照着的后墙上还映着不远处房间里庞大的影子,那个影子在痛苦挣扎,吼声阵阵传来,痛苦不已。地牢阴森无光,伴随着时不时响在耳边的惨叫声,空气还充斥着令人作恶的血腥味,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地狱。
老人看到苍月并没有被那声音吓到,阴森森一笑,“果然能进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苍月同学,你就慢慢享受这里的乐趣吧,等处置你的通知下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开个重大的欢迎会,不过,要看你是否能活下来了。呵呵……”
老人笑吟吟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诡异的背影。
待她离开,周围再次暗了下来,苍月下意识再一次动了动扣在她双手上的铁链手铐,试着用魔法销毁它,但是她却浑身使不出劲来。
果然……这个手铐不是普通的道具,而且她醒来后,已经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无法集中精神力,恐怕和这里有魔法结界有关。
现在她就如一只随时等着任人宰割的牛羊,她的魔法书又不在身边,虽然不担心那些人拿她的魔法书能做些什么,但也不能保证她只要叫出任何一个魔神的名字,就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简直是糟糕透了。
就在苍月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出去时。忽然阴暗的角落响起阴森的冷笑声。
她一惊,猛地转过头,看向隔壁的牢房,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知道那里有人被关着,但她却闻不到一点‘人’的气味。
“真是一个绝世美人。”肆邪的声音,带着男性专属的磁性,却有些黯哑而虚弱。
他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
“不要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藏于在黑暗里的神秘男子,低低一笑,却透着彻骨的寒冷。
仿佛他这话的意思是能看到她,因为苍月在他说完话后,身上就立时感觉被一双如鹰般的锐利眼睛紧盯着。
“你,是谁?”她面不改色,声音却十分的冷,仿佛一点都不害怕这个人可能会带给自己伤害。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阴森森一笑,笑声从喉咙间发出,诡异而深冷。
“看来你是刚来这所学院没有多久。”
苍月感觉他的视线很自如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十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我倒是欣赏你的勇气,其他人被关在这里,不是被吓死,就是承受不了那些结界的魔力当场死亡,而你却可以安然无事,还可以这么冷静,有意思,呵。呵。”他笑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中,给人一种悚然压迫之感,虽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魔力,但可以肯定一件事,这里确实被人设了压幅人体魔力的结界,不然她不会觉得全身如此无力的沉重感。
苍月似乎并不想继续理这个‘疯子’,要转回头时,忽然耳边再次传来引起她注意的话题。
“美人,你听说过这所魔法学院的魔法地牢里,一直关押着一位s级罪犯吗?”
泰西坐在班级的位置上,双手紧紧交叉而握,眼神焦虑的根本无心思听课。
这离事件发生后已经过去了第三天,他不知道哥哥收到他求救信了没有,但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学院的那些长老打算明天召集全部导师,开如何处置苍月的会议。
他现在非常担心苍月如今的情况,魔法地牢根本不是人能呆之地,就怕那个女孩出什么事,因为他可听说,曾经被关进去的学员,无一活着出来。
安静的教室里响起讲台前年迈导师的说课声,上午的课是一些普通的魔法知识,对于那些进学院前,早就读的滚瓜烂熟的学员来说,这节课无一是无聊透顶,甚至有的人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还有的人玩着手中的魔法道具,来打发时间。
“哎,真是无聊,什么时候能下课。”一位金发少年有气无力把下巴抵在桌面上,唉声叹气。
“就你这德性,估计三年都升不了级。”坐在他身旁的朋友凉凉说道。
“管他的,反正进来是混日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那两位,死要面子,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你啊……对了,你听说了吗,明天就是商量如何处置那个叫苍月的日子。”
坐在他们后排的泰西,听到这个无比敏感的名字,整个人怔了一怔。
“听说了,不过不知道到时候她还能不能活着从魔法地牢出来,就算能或者,杀贵族,对校长导师他们出手,可不会有好结果的。”金发少年坐起来,双手枕在后脑幸灾乐祸笑了笑。
他的话马上引起身后泰西的不满,就当他气愤要站起来时,一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冲动。
“你听说过创世魔法学院以前,一直相传着一个可怕的传闻吗?”
泰西一愣,只见那位绿发少年,把金发少年抓到自己面前来,放低声音小心翼翼道。
金发少年一脸困惑,摇了摇头,“什么传闻?”
绿发少年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身旁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他就压低声音悄悄道:“据说魔法地牢里还关押着一位s级罪犯,听说他以前是这里的导师,但因为一次走火入魔,杀了这里的不少学生和导师。”
“还有这回事?”金发少年显然很吃惊。
“嗯,不过这相传了几百年,但一直都没有人见过他真人,据说,这位导师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他把嘴凑到金发少年的耳边,“魔族。”
声音不大,却恰恰被一直注意着他们两人的泰西听得一清二楚,他愣了一愣,却并不惊讶,他以前听哥哥提起过,那位导师曾经在学院里非常有名,而且据说还是一位圣尊黑法师,但传闻此人性格古怪,阴晴不定,手段残忍,是一个极为被人又敬又怕的人,同样身为魔族的他,也是学院里的不安因素之一。但谁都没有想到,两百年前,他一次修炼魔法时,走火入魔,杀了当时很多的导师和学员,然后在校长和几位长老的联手下,将他打伤关入魔法地牢。自从那以后,谁都没有见过他,而他——杰尔拉·撒尔的名字,也就成为一个传闻。
一条威风凛凛的疾风马停在创世魔法学院的校门外,一男子从马背上利落地跳下,踩着及至膝盖的黑靴,脚踏厚厚的雪地,走到门外几步外停下,仰起头,在白雪的反射光芒下,微微眯了眯锐利冰冷的眼眸……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你是谁?”这时门卫发现校外站着一位可疑,看不清脸的人,他站在门栏后,询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视线慢慢移向眼前这个门卫时,那门卫突然感觉到一股让他‘窒息’的目光,带着慎人的气息。
“告诉卡卡普,一个叫弦的人要见他,叫他马上出来!”
决不允许人不服从的冰冷口气和压迫感,门卫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他不能不听,而且能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叫出校长的名字,此人来头一定不小,门卫战战兢兢地立马转身飞快去禀报。
此时在会议堂里,卡卡普和几位身穿魔法师长袍的长老,以及这所学院的所有导师围坐在一块,面面相觑,一张张肃脸使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严肃的大法庭,安静无声。
希尔卡他们坐在后排的位置,夏洛仿佛不被影响的坐在露西亚的身旁,玩手中的钱币,特显悠哉,而希尔卡和露西亚两人却和夏洛相比,就凸显异常的安静,就连一贯冷漠的希尔卡,此时的脸上也出现一丝严肃。
就在大家不知所然时,为首的卡卡普终于在沉默许久后,才打破沉重的气氛。
他望着眼前的导师们,带着校长的威慑口气开口道:“各位导师,今天召集你们来,想必你们一定知道了原因。”
抬眼看了看那些知了的导师,才继续道:“本院的苍月学员,在前来报名时,就已经和其他学员发生过冲突,在和他们纠纷时,还用黑魔法杀了其中两位学员,其中一位是罗伯特男爵之子,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在前些日质问中,苍月学员毫无保留承认自己的所做作为,她非但没有进行改正,还企图使用黑魔法造成学院的混乱和人的安危,她现在暂时关入魔法地牢里,而现在,我和几位长老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该如何处置这位学员。”
“能使用黑魔法的人是少之又少,我听说过这位学员的一些事,能在学院上启用魔法阵,此人能力绝非一般,极有可能是一位百年难得的天才。”一名戴眼镜的导师惜才说道。
“但是她很危险,甚至还企图对校长他们出手,这种人恐怕没有再资格呆在这里,不然会牵连到其他学生,包括我们,你不要忘记,撒尔就是一个例子。”
紧接着这位女导师话一落音,马上让会议堂之上一片肃静,各个脸色凝重,却都纷纷赞同她所顾虑和担心的。
“希尔卡。”卡卡普这时转头看向坐在对面导师身后的希尔卡,希尔卡慢慢站起来,手中还拿着一本黑色的书。
“校长。”
“你们三人调查的怎么样了,这本书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卡卡普瞟了一眼希尔卡手中的书,他说的正是从苍月那暂时没收的魔法书,但是奇怪的是,当他翻开这本书后,发现里面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于是才把这件事交给希尔卡他们三人处理。
希尔卡很抱歉地轻轻摇了摇头,“这本书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异样,就算注入我们的魔法,也毫无反应,就像一本非常普通的书本。”
其实希尔卡也觉得很奇怪,他们之前证实过,这本书在那个少女的运用下,发出强烈可怕的黑魔法光芒,但是怎样都想不通,落到他们手中却变成令人的不解的‘普通’。
“是吗……”卡卡普抬手摸了摸下颚的胡须,似乎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安静的会议堂上响起一位男导师气势不弱的声音。
“校长,长老们。苍月学员居然屡教不改,又被定为危险学员,把她赶出校定会殃及到其他无辜的人,我建议,将她终身监禁在魔法地牢里!”
叮噹——夏洛玩弄在手的钱币忽然滑落在地,钱币在地上回转发出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大堂之上显得特别的刺耳。
希尔卡和露西亚听到那位站起来导师说的话,也怔了一怔。
终身监禁?那不是将会被剥夺人生自由权!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根本就是另一个含义的‘死罪’!
那位导师的话,不仅仅没有遭到其他导师的反对,反倒让那些导师和长老们沉思起来,似乎都在想着这个极可能是办法的办法。
希尔卡看到此时对苍月非常不利的场面,要站起来说话时,忽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卡卡普校长!”门卫气喘吁吁站在门外,一脸大事不妙地看着卡卡普,根本没有在意旁人凌厉看向他的目光。
卡卡普微微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门卫喘了一口气,放大声音道:“校长,外面有一个叫弦的人,要求见您,还让您马上出去见他。”
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卡卡普他们几人都震惊不已,就连一向冷静的希尔卡也身形微微一僵,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终于来了吗……
卡卡普面色凝神的和身旁几位长老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似乎一起决定着什么,点点头,纷纷站了起来。
“大家在这里暂时休息片刻。”
卡卡普说完话,和几位长老快步离开会议堂,留下那些好奇不已的导师,开始相互交谈起来。
“你刚刚看到了吗,校长他们的表情变化?”靠墙而坐的一位男导师好奇说道。
“这个叫弦的人,究竟是什么样,能这样兴师动众,恐怕来头不小。”
“极有可能……”
就在四周导师们不禁对这个叫‘弦’的人好奇起来时,坐在希尔卡身旁的露西亚仿佛想到了谁,随即打趣一笑,玩弄自己的发丝,笑吟吟说,“没想到都把他给引来了,希尔卡,你推荐的那位学员,来头可不小啊”
希尔卡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地闭了闭眼……看来,他所猜测的是对的,五年前的那个神秘少女,就是她。
此时站在校门外的那名男子,似乎要等着不耐烦直接强入时,忽然身后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陛下!”
泰仑和慕斯骑着疾风马从天而降,迅速跳下马,风尘仆仆跑到男子的脚下,单膝跪地,四周无人,所以他们此时此刻做什么,说什么,并不会引起骚动。
“你们来干什么?”男子冷冷瞥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看向他们。
慕斯低首恭敬道:“陛下,怒我直言,您这样随意出城,很危险!”语气中不难听出对其的担心和找到他后的后怕。
一个国王丢下自己的子民四处乱跑,要是被不轨之人知道,他们又不在他的身边,光是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严重后果,他们如今还心有余悸。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前方,似乎还在等人。
见他如此,泰仑紧了紧手中,之前出门收到了急件,再看了一眼眼前这座学院,他终于上前了两步,不顾慕斯要阻止他的眼神,豁出去低头道:“陛下,我有一件事要和您禀报!”
“说。”男子漫不经心地声音。
“陛下,前几日我收到家中弟弟来信,他前段日子在途中结识了一位朋友,在友人打听之下,他所认识的那个人,正是……苍月。”
男子高大的身形微不察觉的一僵,虽然他已经知道,但是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依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那又怎样。”
出奇冷漠的声音让泰仑和慕斯一愣,这个平静的反应似乎是他们预想不到的。
但人命关天,泰仑岂有不管之理,他又继续道。
“家弟在信中告急,让我来一趟创世魔法学院帮助他,更准确说是要帮助如今被关在魔法地牢的苍月。”
几乎在这瞬间,男子冰冷的眼神有了极大的反应,他迅速转过身看向泰仑,将要开口时,忽然身后的大门“哐——”的一声,渐渐敞开。
滴答……
某处响起高昂而清脆的音色,那是水滴敲打水面的声音。
黑暗中有微弱的回声,低低沉沉,混合水滴声,听不清是什么。
苍月再次来到这个无限黑的梦地中,黑暗好深邃,也好……巨大。在这天与地都不存在的黑暗中,再次传来熟悉的水滴声,循声而去,眼前的视野慢慢再次明亮起来,她赫然站在一片空旷之地中。但并非空白,她看见半空中悬浮着许多巨大的瓶子,上面封印着密密麻麻的魔法咒文,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以为是宝瓶,她好奇的走上去,当站在一个瓶子下,仰头去看它时,忽然宝瓶里封印住的一个黑色生物赫然睁开巨大的眼珠子盯向她。
苍月惊醒了过来。
冷汗沿着太阳穴流下,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在看清自己在哪里后,才轻轻地松了口气……她还在地牢里。
四周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她却渐渐习惯。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几天了,但没有改变的却是那不断从远处传来的惨叫声。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别说全身没有多余的力气,就连神智都开始有些恍惚起来,最可笑的是,她最后到死,居然要死在这种鬼地方之中。
不知道说她可悲好,还是庆幸她终于可以死了,但是不变的却是她的想法,杀了那些贵族,她无怨无悔!
“美人,你醒来了。”那个叫撒尔的男人的声音再次从隔壁传来。
苍月没有回答,微微闭了闭眼,这几日都是这样,她对撒尔的提问和挑起的话题,都是一语不发,默不作答。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一点厌倦之意都没有,反而对她带着是满满的兴趣。
但她也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地牢叫魔法地牢,那些每天传来的惨叫声都是那些被抓到这里做实验的魔兽发出的,撒尔告诉她,这里除了关着他们两个人外,曾经犯错被关进这里的人类几乎都死光了。
虽然如此,但这不足以让苍月害怕,这个反应让原本想看到她出糗的撒尔,似乎得不到一点满足。
“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特显惬意的声音,可以想象,这个男人有多无聊。仿佛被关在这里不是坐牢受罪,而是一种无聊的享受。
说实话,苍月对这个男人的真正身份确实有点兴趣,她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把太多的真相告诉她,或者从来没用过,他的话语充分证明了此人是一个擅于说谎的善变者。
“撒尔。”终于,几日不开口说话的苍月,第一次叫出撒尔的名字,但冷冷冰冰,虚弱非常。
对面的那个人显得顿了一下,随即阴森森一笑,“美人,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开口。”略带兴奋的语气。
苍月轻轻换了口沉重的气,“我知道,你不是人类。”肯定的语气。
撒尔一愣,随即换来的是他肆狂的大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地牢走廊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怎么能肯定?”打趣的声音。
“因为气味。”苍月面无表情的说,“你身上没有半点人类的气味,就算四周有魔法结界的干扰,也掩盖不了你身上魔性的气息。”
撒尔的嘴角弧度扩大,没等他回答,忽然空荡的通道上回响起脚步声,不止一人,两人便安静了下来。一会儿,前面就逐渐出现了火光,在苍月的面前彻底亮起后,她慢慢抬起头先被这刺眼的光芒刺到双眸不适地微微眯了眯眼,接着在看清站在牢房外看着她的这些人后,其中有一张熟悉的脸,让她的双眼中流露出一分惊讶,随即取代的是漠然的平静……如果现在想起来,他们应该有五年没见了吧。
“陛下,她就是您要见得人。”
卡卡普低首恭敬地说道。然而身旁那名身披一件镶着雪白毛边的暗色宽大斗篷的男子,只是盯着牢里的人,没有回答,周身极为冷酷的气势,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卡卡普心中不断的猜测这个少女和这位年轻的国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让他这么执着不顾一切来见,虽然他们十分不赞同带陛下来,但是却无法不服从王族的命令,几位长老在外控制这地牢里的魔法结界,所以站在这里的只有他们四人,包括泰仑和慕斯。两人隔着隔栏看到里面那名银发少女那张明显憔悴的面容,那双手被两条比她手臂还要粗的手链紧扣着,触目惊心,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的一幕让泰仑感到一阵揪心,而慕斯也微微怔了一怔。
她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要至于如此?
苍月抬头看着这个同样看着自己的男子,五年了,虽然对他的印象早已模糊,但是那张并没有因为岁月而留下痕迹的容颜却是一眼难忘。然而,此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曾经几分难以掩饰的浮躁,和年少轻狂的张扬,而是冷冷冰冰,还带着一股冷漠而煞人的恨,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但知道,曾经她在他的身上看到出众的智慧、傲人的霸气,还有一股天生是位君王该有的冷酷,在五年之后的今天,已经成为国王的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息更是慎人令人颤栗,让人无法忽视。
一阵沉默后,流弦看着眼前这个五年都没变的少女,冷冷一笑。
“你还记得本王吗?”
苍月不语,面无表情。
这种大胆的反应,让卡卡普一愣,但是他能从她刻意漠然的态度中看出,对这位年轻的国王,她是认识的。
“看来你比起五年前,胆子大了不少。”他的眼神闪过丝丝忧伤的迷茫,可是一瞬间,便被阴戾取代。
“开门。”他命令卡卡普。
身后的泰仑和慕斯没有阻止,因为陛下要做的事,从来没有谁能阻止,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现在也是如此。
卡卡普一顿,在承受颇为慎人的压力下,他只能打开门。
流弦慢慢走到苍月的面前,看着那张夺走他五年热情,耗尽他五年时光去寻找的脸,换来的却是这样冷漠无情,漠然的样子。
他眼神一冷,迅速抬起手用力钳住苍月的下巴,将其捏碎的力气,这一幕让身后的泰仑他们,看得为之一怔。
“好久不见了,月,这次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相见,不过不要紧。”他冷冷一笑,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这次无论是砍掉你的手,还是脚,绝对不会让你再次消失。”绝狠而冷酷的话,就像五年前一样,那般的残酷狠戾,这点,倒是一点都没变。
苍月仿佛并不在意他怎样对她,还是说她什么,她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一分分冷下去,“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因为……”话停了停,再次慢慢睁开眼睛,那双红眸慎人流转着一股烙在心的恨,“我绝对不会向你们这些贵族低头妥协,包括你,暴君!”
话音一落,流弦等人一愣,随即身旁传来一阵大笑,轻狂傲慢,立时扑面而来的杀气让泰仑和慕斯两人立刻警惕起来,纷纷拔出身上的剑,跑进来速速将流弦护在身后紧盯前方。
隔壁的牢房里关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看起来非常坚硬的链子紧紧锁着,身体都被铁链束缚,他坐在地上,在对面火光微微的照亮下,他的脸一半隐在昏暗里,一半留在光亮中,轮廓分明,额发被淡淡的火光晕染穿透,笼罩着他的脸,过于苍色的脸上有一双如日月璀璨般的眼眸,美极了,但透着眸里却是一种幽暗无机质的空洞,给人一种危险却极为迷幻的诱惑,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轻佻的微笑,就在雨雾堆叠而起隔着一层可望不可即的距离,那是散发着危险会被吞噬的前兆,阴沉狠戾。
“撒尔,你想干什么?”
卡卡普危险地看着似乎不安分的撒尔。
“死老头,我都被你这样了,还怕我会杀了你们?”撒尔冷冷一笑,然后视线转向苍月的方向,看到此人的目光,泰仑和慕斯马上带流弦后退一步,这个人很危险!
“美人,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他眯了眯眼,嘴角一勾,迷离又危险。
流弦听到这样的话,再看那个男人对苍月赤裸裸的目光,他心中一沉,马上大力推开泰仑他们,走到苍月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最后一次问。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本王带你走,还是你自己主动和本王走?”
苍月缓缓闭上眼睛,冰冷而斩钉截铁的回到:“你在做梦!”
见她如此顽固不灵,流弦眼里被一股狠戾所取代,他再上前一步,停在与她面对面的位置,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得一笑,嘴角勾起一丝残忍。
“你为何如此恨贵族?”
突然被这么问,苍月身形令人易不察觉的微的一顿,却没有回答。
“难道你是嫉妒贵族吗?”
苍月猛然抬起头,睁着的那双红眸带着遏制不住的愤怒。
“怎么?是被本王说对了吗。”看到她这样,流弦似乎很满意地笑了笑,他继续说,“也对,本王曾经就调查过你的身份,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可以证明你的来历,你既不是贵族,也不是王族的人,刚刚听你的口气又是如此恨贵族,只能证明一点,你是一个平民。”
“是又怎样!”苍月冷声道。
话毕,马上传来一阵不屑的冷笑,附带着那位年轻国王居高临下的轻蔑眼神。
“不怎样,但是本王可以实话告诉你。”他抬手将冰冷的手面贴在苍月的脸颊上,盯着她,语气冰冷,“争夺、侵占、暴力、掳掠,是当今社会权力、财产高于其他阶级的上层阶级,包括军事贵族、世俗贵族、宗教贵族对弱者的潜规则。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可以为所欲为,而你们平民,往往是其中抱怨最多,不喜欢脚踏实地,喜欢引起暴动的蛮民,你们身份卑微,却贪婪无比,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引起事端、弑杀贵族,甚至伤害周围的人,那些人仅仅是贵族,而你的身份仅是卑微的平民。“苍月的瞳孔一紧,诧异流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他,低声问:“在你的眼里,平民就是天生命贱,任由贵族践踏吗?”
流弦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看着这人漠视他人生命,冷漠无情的样子,苍月脑袋‘嗡’了一下,整个人愣了一愣。想起这两年呆在那个毫不起眼的村子里,和那些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那些人脸上装满幸福的笑容,对这个国家、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的眼神,还有艾伦和马斯老师对这位素未见面的国王陛下露出敬仰的眼神。然后想起艾伦的惨死,成为贵族活生生的‘货品’,一些记忆在脑中浮现。
苍月,你的愿望是什么?艾伦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从魔法学院毕业后,能留在国王陛下身边,当他的护卫,誓死保护他,因为他是我最憧憬、敬仰的大人。
她记得,这一句话是当时那位阳光少年站在她面前,用认真而坚定的眼神对她说出是他最想的愿望。
最憧憬的人?艾伦一定不会想到,他被自己最想见到,想用生命守护的人取笑,笑他的死是活该,是命贱!
想起这些,想起那一幕幕,苍月的身体瑟瑟地发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忽然间,周围的气场顿时压力百倍,一股窒息的气息将在场的所有人压不过气来。
“发生了什么事?”泰仑握不住剑,和慕斯跪倒在地,半闭着眼艰难抬起头往前看,只见眼前这个银发少女,全身被一股危险的黑暗雾气所笼罩。
“哇,烫死我了!”
夏洛马上扔到手中突然变得滚烫不已的魔法书,希尔卡他们围上来一看,发现那本躺在地上的魔法书身上发出越强越大的魔法光芒。
魔法地牢里,此时被一股侵袭而来的黑暗气息笼罩,里面的结界开始摇摇欲坠动摇起来,几位在外护法的长老一惊,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在地牢深处“杀了你……杀了你……”苍月嘴里低声喃喃,卡卡普发现此时她的不对劲,立马抽出身上的魔法棒,蓄积魔法能量,快速跑上去:“陛下,快让开!”屏障同时张开。
“啊————”突然苍月仰头大叫,愤怒的她,那声音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响彻在地牢之中,震惊了所有人。
“流弦,我要杀了你!”
苍月用恶鬼般的血瞳盯着躲在屏障后的那个男人,用劲挣扎手中的手铐,欲從要冲上去直接杀了这个冷血的家伙。
“你这个暴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恨之入骨的咆哮声。苍月这时的反应让流弦怔在原地,看着失控的她,那双红眸里带着的恨意和浓烈的杀意明显是对向他的。
“陛下,我们快离开这里!”慕斯看到苍月的不对劲,他叫上泰仑,在卡卡普的掩护下,三人马上带着还有犹豫的流弦离开。
“流弦!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个声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流弦身形一僵,脚步停了停,回头望向里面的地牢,他没有忘记离开前,看到那双恨不得要把他撕咬粉碎的眼神,可怕的又是如此的恨。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这五年间,她到底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流弦……流弦……”
扑的一声,苍月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她的衣襟,渐渐地,在她失去意识后,周围不安的躁动也逐渐消失了不见,远处那本书也安静了下来。
牢房又安静了下来,然而阴暗处,有一双眼睛却亢奋不已的注视着这一切……
“什么?陛下,请您三思,如今这位学员被列位最危险的人物,放她出来,岂不是要危及到其他人。”一位长老低着头,请求眼前这位国王陛下,要他收回要他们马上放了苍月的决定。
“难道你要抗命不成?”流弦冷着一张脸,盯着眼下这个老家伙,身上那股迫人的气息压得让这位长老一头冷汗。
在王族面前,无论魔法师是多么高贵让人敬仰的身份,在这位国王陛下眼中,也不过是一粒可有可无的尘沙。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压抑下来,看到几位长老面色难看的样子,卡卡普想了想,还是从其后站了出来,鞠一躬:“陛下,可否让我说一句话。”
流弦冷冷扫了他一眼,比起那几个老顽固,眼前这个校长似乎并没有让他彻底厌恶,便淡淡应了一字,“说。”
卡卡普微微弯腰一礼表示感谢后,才抬起头来,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陛下,您一定看到刚刚苍月学员对你起了不小的杀意。”
流弦身形一顿,却随即消失不见,他默不作答,想看这个老家伙要怎样继续说。
“她的恶行您一定已经了解清楚,放她出来,舆情不合理,陛下,苍月已经是我们创世魔法学院的学生,她破坏校规,理应该受到处罚,而且她身上还有太多无法断定的不安因素,她被关在魔法地牢里还能安然无事,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那你的意思?”流弦危险的眯起眼睛。
卡卡普不惧这种眼神,如实回到,“刚刚我们和导师已经商量好了,将她终身监禁在魔法地牢里。”
泰仑和慕斯听闻,怔了一怔,而身后几位长老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在发现她的黑魔法可能会摧毁魔法地牢的结界时,他们已经决定不能将如此危险的人,放出来,就像撒尔一样。
然而这句话就好像汽油一样,浇在了流弦那看似冰冷的火焰之上。转瞬间,空气中仿佛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流弦朝着卡卡普他们几人面前走来,踏踏有力的脚步声,让气氛骤然压抑而紧张起来,卡卡普他们看到他那张冷峻而酷冷的神情,虽然还是有些畏惧,但他们还是有魔法师的尊严,不退也不让,等待下一步。
流弦停在他们面前的一步之外,高高的俯视他们,冷声道:“你们放还是不放?”他那强势的气势,势不可挡的冲击着眼前这几人。
“陛下,不是不放,而是”卡卡普眼神骤然认真,“不能放!”
一瞬间,流弦的眼神变得很冷很冷,冷得可以冻结一切,只是忽然间,他又冷笑出声,然后随着他开口,那漠然的声音却如果深渊传出的一样。
“不放是吗,卡卡普,本王尊重你是这里的校长,所以一直给你面子,这次,你居然敢动本王的女人,你是想死吗?”
陛下的女人?流弦这次毫不避讳的直言,换卡卡普他们当初懵了,来不及反应,流弦又继续说。
“不放也没有关系,泰仑。”
“陛下,泰仑在!”泰仑马上走上前去,恭敬地垂着首,随时候命。
流弦冷冷扫了卡卡普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声下命:“卡卡普等人,意图伤害未来王后。”
未来王后?流弦的话显让在场的其他人,包括泰仑他们两人也感到十分的惊讶。
“几人企图不轨,又对本王不敬,罪不可恕。你飞信回去,告诉塔塔他们,出动jūn_duì速速来创世魔法学院缉拿凶徒,就地正法!”
泰仑一顿,迅速跪首领命:“是,陛下。”
“陛下,陛下……”
看着流弦他们要走,卡卡普他们几人脸色是真正难看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关在地牢里的那个女孩和陛下居然是这种关系,怪不得陛下会不顾一切的来这里,不顾一切的要救她出来,给他们加冠莫须有的罪名,原来,原来她是……
“陛下,请您留步!”卡卡普立即叫住流弦,大步流星追上去,那位年轻的国王也慢慢停了下来,无人发现那一刻他嘴角闪过的一丝不明笑意。
苍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两年前遇到那位少年时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防备和恐惧。
记得他救起她后,那时候她想的不是该有的感恩,而是利用,只是为了自己能安全的活下去。
她常常对他冷漠不语,无论他说些什么,还是做些什么,总是在她面前自讨没趣。
记得有一次,他做出了触碰到了她底线的事,她就气急败坏地打他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和同情。
他不但没有生气,还懊悔不已地向她道歉,想要平复她的愤怒。
那时候她很不明白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至于如此,在她身上,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却意外的知道了他只是想把她当成亲人。
亲人吗?她经历过世界上最残忍的亲情离陌,其实她已经忘记亲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包括自己父母的长相。
这两年,她艰辛修炼魔法,用任何的手段也要让自己变强,和他不同的是,她变强仅仅是为了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守护他人。
“苍月,你要好好活着。”
“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所想的那样不堪入目,就像我死去的老爸生前常常说的,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在你的眼里,这世界并没有不完整的一角。”
“所以,苍月,就算有一天我比你先死,不要伤心,不要哭泣,不要责怪谁,因为这都是命运。”
“不要回头看我,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无论艾伦哥哥在哪里,都会在背后推你一把,让你不会因任何人停下脚步。别人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你,我知道我的妹妹的未来比任何人都要充满着美好和希望,苍月,你是特别的……”
纷沓繁乱而来的记忆来到梦中,她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少年的名字叫,艾伦。
她的哥哥,那个最疼爱她,最关心她的哥哥……那双澄澈坚定的眼神,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有关于他和她的记忆碎片如万花筒般在她眼前晃动,快乐的,酸楚的,还有幸福的,两年不长,但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俨然成为她生命段落里最明亮的一部分。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也没有想到,他给予她的那一些根本不足挂齿的记忆,却已经成为她所有的一切。
那是最珍贵、最耀眼,也是她重回温暖的——亲情。
“艾伦……”
苍月嘴里呢喃,一颗晶莹无意识的从脸颊滑下……从梦中醒来后,慢慢恢复意识,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依然是一片黑,喉咙间溢出的血腥味,让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一阵干涩,全身刺骨钻心的疼,动都无法动一下,她受伤了吗……
“美人,我劝你现在不要乱动,现在你可是伤的不轻哦”隔壁传来撒尔的声音,他‘好心’的提醒似乎苍月并不领情,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身体的状况有多糟,恐怕她之前把体内所有的魔力消耗完后,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魔法防护来抵制地牢里的压幅魔力的结界。
在这样下去,她会爆体而死的。
就在苍月想着如何脱身时,耳边再次传来阴森的声音。
“美人,我们来笔交易如何?”
他的话语充满了算计和邪恶,就算看不到他此时用什么表情看着她,苍月也能想象到他现在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已经虚脱的声音,苍月声音很小,却在这样安静的牢房里异常清晰。
撒尔嘴角弧度扩大,看着眼前这位银发少女。“带我出去,我就教你如何真正使用黑魔法。”
撒尔的话,让苍月的瞳孔微微一缩,立时仿佛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出声。
“撒尔,你在痴人说梦。”
“这么说可真让我伤心啊”撒尔‘失望’的语气,“美人,你一定还不知道魔族人的能力吧。”
苍月一愣,吃力转过头,盯着对面的阴暗处,“你想说什么。”自然对他承认是魔族人并不感到吃惊。
只听见撒尔阴恻恻笑了两声,“魔族人的眼睛可以看贯一切,就像我此时在黑暗里可以清楚看到你一样,当然……”撒尔用眼睛扫了苍月全身一遍,让她感觉一阵不舒服。“你体内的魔法的能力和属性,此时我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美人,不,苍月,你可真是一个‘特别’的人类。”
苍月眼神一暗,虽然撒尔是一个根本不足以相信的人,说话轻浮又诡计多端,但他却是一个很强的人,就算四周布满了强烈的结界,也无法藏匿他身上的杀气。
“如何,这笔交易你做吗?”
苍月转回头,缓缓闭上眼,“我现在连自己都出不去。”又如何带他一起走。
可话音落,就传来意味深长的低笑声,“你能出去,而且会很快就能出去。”
他的肯定换来苍月的冰冷嗤笑,“难道魔族人还擅长占卜不成?”简直就是可笑!
“啧啧。”撒尔否定,“不是哦虽然我是一个魔族人,但也是一个男人,我可以看出那个国王喜欢你,心中对你充满了异常执着的占有欲,他一定会救你出去。”
苍月听闻身形蓦地一颤,想起流弦,还有之前他所说的话,她眼里迸出了遏制不住的寒光,冰冷见血。
“我会杀了他!”冰冷的斩钉截铁。
所以他没有救她的机会,她更不要他来救。
“你不会。”撒尔马上否决她这么一说地咧嘴一笑,“因为那个男人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利用他,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甚至是杀人,因为你知道,他喜欢你。”
苍月身形一晃,眼里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消失不见。
这个魔族人,太可怕……仿佛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就连她只是不禁去想的目的也被他轻易发现,这样的人,留着身边实在太危险。
就在这时,安静的走廊中传来脚步声,带着是一股熟悉的气味,而且不止一人。等苍月抬起头往牢房外看去时,在外火光照亮下,三人站在外看着她,是希尔卡、夏洛和露西亚,他们身后还站在那位之前见过,同样也是看管这地牢的老人。
希尔卡他们三人受校长之命来此处,却没有想到居然看到如此憔悴狼狈之糠的她,身上和下颚都有未干却的血迹,可见她受伤不轻。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身为女性的露西亚,看到如此漂亮的女孩变成这样,都难免感到一丝心疼。一旁的夏洛也深感其同地叹了口气,唯独希尔卡看到苍月似乎并不打算搭理他们,那副不怕死,固执到底的态度,让他不禁皱了皱冷眉,冷声对身后的看管员说道:“开门。”
哐!
紧闭的牢门打开,希尔卡他们走了进来,希尔卡并没有先帮苍月解绑,而是对身旁两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他们拿出身上的东西,在苍月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分别把那做工精致、通体为银,中间镶嵌着同样颜色的黑宝石的一对耳钉、一副手镯和十个大小不一的戒指,分别戴在她的耳朵上、手腕和十指中。瞬时一股冲进脾肺及体内所有内脏的难耐感,犹如是钻入体内无数只吸血虫将她身上的鲜血统统吸掉般难受非常。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苍月怀疑地瞪着眼前这三人。
没等希尔卡他们说什么,对面牢房里的撒尔忽然笑出声来,“没想到那几个老不死这么防你,苍月美人,你身上戴着都是压制你体内多余魔力的压幅魔石,他们怕你出去会报复他们。”
希尔卡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邪俊的金发男子,微微皱了皱冷眉,他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魔族人,撒尔。那藏匿不住时不时对向他们几人逼近的杀气更让他防不胜防,就算地牢有结界压制他,也无法掩藏住他身上强大的魔力气息。
“带她走。”希尔卡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终于安分的苍月,便准备和夏洛他们放下苍月。
“等等……”
却不料他们上前两步,就被苍月叫住。
她抬头看着他们,吃力十分,连说话都需要咬紧牙重重吐字,可见这压幅魔法的魔法石有多奏效。
“你想说什么?”希尔卡冷冷地看着她。
夏洛和露西亚在一旁急了,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多事,他们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被对面那个魔族人直勾勾盯着,浑身不舒服,那可是s级重犯!
“流弦在哪里?”
希尔卡一愣,显然被对方直呼国王的名字,感到惊讶,但很快眼神又恢复平静如斯。
“他在校长室等你。”
苍月心中冷笑,果然是这个家伙救了她。
“告诉……”苍月喘了口气,“告诉他,我要带一个人走。”
某人的嘴角笑意逐渐扩大。
“你要带谁?”希尔卡感到一阵不安地皱了皱眉。
苍月回头看了一眼正对自己笑的兴奋不已的撒尔,这一刻,希尔卡他们注意到她的视线,都纷至一怔。
“你要带他出去?”夏洛不由惊呼出声,就连站在外面的看管员也震惊不已,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惧怕的神色。
苍月无视他们的眼神,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希尔卡,冰冷坚决,“告诉他,如果他不满足我的要求,我不会离开这。”话毕,不去看希尔卡此时是多么阴沉可怕的脸,缓缓闭上眼睛。
“你为何要执着于他?”希尔卡看着她,很冷很冷问了一句。然而换来的却是苍月一语不发,压根不想回答的表情,看到这样如此傲慢嚣张的她,希尔卡感到一阵不可理喻和怒意。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执意带撒尔出去,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一切,那肯定的语气就代表一切。她打算利用国王陛下的感情,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哪怕要国王因她和校长他们为敌。
这种人是自私的,但也是最可怕的,因为她冷血无情,所以不在乎一切严重的后果,甚至连他们,也是她随时可以利用的对象,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可以毫不犹豫伤害身边任何人。
见她坚决不走,希尔卡他们又不能强硬带她走,便折返回去,去告诉流弦他们,苍月此时提出的要求。
送走他们离开后,牢门又紧紧关上,那个看管员复杂地看了牢里银发女孩一眼,便提着火烛,缓缓转身离开。
在那些人都离去后,苍月耳边就响起诡异而得意的笑声。
“苍月美人,你还真是说话算话。”
苍月缓缓睁开眼睛,目视前方冷声道:“撒尔,记住我们的交易。”她宁愿用万分之一的可能去利用撒尔的能力,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冒险也要变成最强的人,如果他不能为己用,她会做出对自己很有利的选择……这一刻,那双红眸是残酷冷血无情的。
“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优秀的黑魔法师……”
撒尔危险又充满目的声音,随着滴水落地摔碎声响起,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后,一切又静静的没入黑暗中。
“人呢?”卡卡普看到希尔卡他们空手而归,疑惑极了。
然而希尔卡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身旁沙发上盯着他们的流弦,和泰仑偷偷地使了一个眼色,泰仑似乎会意的微微一顿。
“校长……”夏洛显然有些难以开口,就连一向有话直说的露西亚也难以启齿起来。
看到这两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卡卡普顿时心中一阵不安,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正在生气的流弦,他紧张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话落音,只见希尔卡转身朝着流弦的方向走去,在他面前停下后,他先对这位年轻的国王行了一个礼,“陛下。”
陛下?夏洛呆了,简直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和所看到的。露西亚则似乎早已猜到一样,但也藏匿不住脸上闪过的一丝惊讶,没想到他真的就是当今的国王陛下,艾尔兰十二世——流弦。
流弦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希尔卡一个‘有话直说’的眼神。
于是希尔卡就把话直接说了出来。
“苍月说,要她出来可以,她还要您答应她的一个要求。”
刀枪直入,苍月说的要求,而不是请求,如此目中无人大胆的口气,让泰仑和慕斯及卡卡普愣了一愣。
“噢”流弦轻挑冷眉,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她的要求是什么?”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又要玩什么把戏。
“她要求一同放了撒尔。”
话落音,转瞬间,空气中立即充斥着一股压抑和危机感,流弦的眼神骤然黯下,犹如暴风雨的前奏,而卡卡普等人,对苍月这个要求,震惊住了。
放了撒尔?那不是要天下大乱。
“绝对不可能!”卡卡普第一个斩钉截铁地说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紧张感。
“放肆!卡卡普!”流弦立时站了起来对他怒声一吼,吓得卡卡普差点要跌倒在地。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似乎正在愤怒的国王。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流弦瞪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本王不同意,她又如何?”危险的眯起琥珀的双眸。
希尔卡低了低头,承受此时面前压制而来的压力,如实回答,“她就不会从地牢里出来。”
这句话就像一波汽油,将流弦那身压制的怒火,瞬间点燃起来,然而,转眼间,年轻的国王突然笑出声来,很冷很冷,慎人不已。
“她倒是长本事了,敢威胁起本王,好!本王成全她,卡卡普。”流弦重新看向已经进退两难的卡卡普,“答应她的要求,放了那个男人。”
“但是,陛下……”卡卡普要说的话,在下一秒收到那位国王阴鹜至极的眼神,猛地把话收回。
但是他却不得不说一句,“陛下,请给我时间,我和长老们商量好后,再给您答复。”
“卡卡普,你懂得忤逆本王的下场是什么。”阴冷而绝狠的话。
卡卡普身形一僵,随即行了一个退礼后,便叫上希尔卡他们,离开校长室前往会议堂。
然而放行s级罪犯撒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通过会议上无数人的抗议声,卡卡普他们几人打算将这个考虑在第二天决定。
这一晚,流弦住在卡卡普特意安排的安静高级上房里,泰仑和慕斯就住在他的隔壁。
现已是深夜,晴朗的夜空中出现点点繁星,夜晚的空气更是让人觉得寒冷不已。
流弦睡不着,披上斗篷,拉开眼前这扇门,走向通往这间房外的庭院,月光笼罩下的院子,覆上白雪是一片苍茫茫,恍若高雅而触及不到的美丽,就像她一样……
流弦迈步缓缓走上去,站在结冰的水池前,看着冰面上倒影的自己,那眉宇间紧锁的样子,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年少轻狂、可以为所欲为的少年了,随着时间越走越远,他的岁月也一点点流逝而走,而她,这五年来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认识她,只是一个巧合,那一次她以侍女的身份出现在大厅上,他一瞬间被她的容貌惊艳到了。
那是多么美丽的少女,不是一种消逝飞过的美丽,而是一种可让人去慢慢欣赏,却无法伸手去触碰的美,就像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一样。
当她用陌生的眼神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当时就愣了一下,充满了怀疑和质疑,因为来到这里的人,不会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也许她只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不过却鬼使神差地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还让她叫他弦,这是除了母后外,允许第二个女人这样叫他。
后来为了执行及自己的目的,他毫不留情拔出了朝中藏匿的獠牙,却不料那对他来说见惯不怪的一幕,把她吓得都哭了出来。
当时他就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说话都刻板跟那些老臣一样的人,居然会吓哭,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那时候他不知道,一种莫名产生的情愫已经慢慢种在他的心里。在听到她说要回去时,他莫名的生气,在想他有什么不好,让她这样疏远他,惧怕他,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投怀送抱。
但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却还是无法阻止她在他眼前的消失。
自从她在光芒中消失的那一天,他就如同疯狂一样,翻遍了整个大陆及每寸土地,就连偏僻的村庄去寻找她。当有人说见过她相似的身影时,他就不顾一起的飞奔而去,即便要务在身。他把身边的所有情人都赶走,就算迁怒身边的所有人,拒绝娶妃,忤逆父王的婚事,他也依然还在执着的寻找她的踪迹,这一找,就是五年……
泰仑和慕斯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的人,他们说“殿下,这不像您,她只是一个女人。”
是的,她只是一个女人,女人对他来说就是来发泄生理需要的工具,但她是特别的,如果说为什么,或许是不甘;也许是好奇;或者是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一见钟情,也许仅仅是他……疯了。
五年来,疯狂寻找她的过程中,在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归后,他的青春、他的热情还有岁月都在这之中慢慢燃尽,她的消失就像从来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渐渐地,他不会哭了,也不会笑了,就连感情也被时间无情的剥夺走,冷冰无情才是他所要的,于是他选择在尔虞我诈、生死争夺的世界中,继续活下去。
成功继承王位后,他的生活更是变得麻木的不真实感,总觉得缺少什么,但是每当他控制不住去想那张即将要在脑海中浮现的脸时,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那些陌生能引起他欲望的女人,即便有女人能呆在他身边很久,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们的身份,更不允许那些女人怀有他的子嗣,因为她们不配,作为一位君王,没有继承人,甚至是扼杀,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但是他疯了,已经疯到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了什么。
然而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下去时,却不料那个人再次出现了,又一次打破他生活的平静,但是这次以为自己能冷静或是把她当成一个过路的棋子时,终于……在得知她确实的下落后,他又控制不住了,再次发疯的去找她。
但是……在找到她后,换来的却是她冷漠陌生的眼神,那一刻,他宛若被打入冰冷的地狱般,心是一阵的痛。
“为什么你又要出现……”
流弦怔怔地看着冰面,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他又该如何是好。
“听说了吗,处置苍月的日子又推迟了。”
“真的?怪不得之前一直听不到消息。”
“看来这次这个人很棘手,不然校长他们也不会如此犹豫不决。”
泰西一大早来教室里,就听到四周的人对苍月一决之事,议论声不断。他也听说了这件事,在得知哥哥已经来到学院后,他也轻轻松了口气,他相信哥哥的能力,比起之前的烦躁不安,现在他是冷静了很多,等待佳音。
刚坐到座位上,教室门外就传来呼喊他名字的声音。
“泰西,有人找你。”
是负责他们班的男导师,在泰西不解的情况下,那位导师又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要跟他走,于是泰西“哦”了一声,站起来走了过去。
“卢克导师,我们要去哪里?”
跟在那名叫卢克男导师的身后,泰西左看右看,好奇问道。
“去了就知道。”卢克似乎不愿透露太多。
当他们来到学院后一座安静的花园里后“要见你的人,就在前面。”
卢克说完话,便转身离开。
泰西不解地抬手抓了抓脑袋,往花园里走去,走着走着,当看到不远处那个站在树下的背影时,他一阵惊喜,脚步不由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