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笙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可是我顾今笙就算一如所有,也不稀罕这样的感情。”她轻轻转过身,背对着他,清瘦的身子微微弓着。
虞季东的心口很快的闪过的一抹震撼。“很抱歉。”
顾今笙藏在被子中的手紧紧的握着,这三个字打在她的心尖上,涌过一股涩然。
往事如烟,消散于时光之中。
虞季东自以为一切运筹帷幄,却不想在两段感情中输的一败涂地。
顾今笙亦然。
他的手轻轻的放到她的肩头,指尖触摸着她的发丝,“今笙,我抱歉的事,一是欠了你姐姐一条命,另外就是,我和你相遇太晚。很抱歉,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她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眼角渐渐濡湿,鼻子一瞬间难以呼吸。
不是爱不起,只是伤不起。
顾今笙退缩了,即使再勇敢,她也怕了。
“不——这样建立别人的基础上的感情不是爱。”她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要这个孩子,并且我要离婚。”
虞季东一动不动。
柔弱的顾今笙,倔强的顾今笙,不管什么样的她,一直秉持着一份单纯而简单的执着。
顾今笙回到家中,可是虞季东却陷入了困谷之中。明明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却形同陌路一般。
顾今笙小心翼翼的养着胎,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现在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肚中这个孩子能安全出生。
那天提出离婚,不是心血来潮,她是下了决心。
顾今笙有时候会想,她和虞季东是不是相爱太晚了。
错过了最美的时间,即使相爱,也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夜色安静。虞季东放轻脚步,绕过大床,走到床沿。今天晚上有个饭局,推不了。虞季东心中一直隐隐的牵挂着,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之余他似有一辈子那么长。
“虞总,结婚了?”对方的代表问道,他撇到虞季东手指上的婚戒。
虞季东点点头,“今年刚结的。”
那人眸色微冷,一闪而逝,“没想到啊虞总结婚这么早。有机会我倒要见见您太太,到底是什么样的女性能把我们虞总这么早拉近婚姻的殿堂。”
虞季东勾了勾嘴角,“如果不介意的话,欢迎光临寒舍。”
“荣幸之至。”男人浅笑应道。
一旁有人说道,“wallace第一次来中国,有时间可以多走走。”
wallace点头,“错了。”
那人讶然一下。
wallace定定的说道,“不是来中国,而是回国。我虽然在法国长大,可是我是炎黄子孙。”
众人一阵附和,“哈哈,是是!这说错了要罚酒。”
最后虞季东也被劝喝了不少酒。
虞季东轻叹了一声,轻轻的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然后小心的躺到她的另一侧。他并没有闭上眼,暗夜中,他只是望着她的后脑勺,然后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了下来。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探到她的小腹上,隔着被子,是那样的悸动,“宝贝,我是爸爸。”
顾今笙轻轻的动了动身子,虞季东猛地缩回手,秉着气息,等到她不动了,他暗暗呼了一气,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夏立南说他这是自找的,活该!
是啊!
他不曾辩解。
第二天,顾今笙醒来的时候,他还没有起床,蹙眉熟睡在一旁。曾经她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睁眼就看到心爱的那个人。后来想想,每天醒来时大概是一天当中最邋遢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糊着眼屎,也只有相爱,这些在彼此眼中最成了最幸福的点缀。
他的眼底浮着一片青黑,从医院回来之后,顾今笙一开始要求分床睡得。可是每晚等她熟睡之后,他都过睡到一边。
第二晚她换地方,他亦然。
最后,顾今笙索性认了。
后来某个晚上,虞季东喝了点酒,回来一反常态地抱着她,那动作紧张又温柔,顾今笙推了几下都无果,“让我抱一抱,就抱一下。”顾今笙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有多久,两人没有这般的靠近了。
顾今笙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不由得叹息一声,也难怪当年何钦然会爱上他了。
猛然间他睁开眼,顾今笙的目光根本来不及转移。他勾着嘴角,露着那一口白牙,“早——”
顾今笙撇开眼,为着自己刚刚举动懊恼,什么话都没有说,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