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表情恍惚,“可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以暮望着她黑色的瞳孔,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倒映在里面,可是无论是她的心里还是她的眼里再也不会完完整整的只有他了。
“今笙,我和天澜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程以暮抿了抿唇角一字一字的说道。可是这么说谁能相信呢?
顾今笙抓着自己的围巾,“以暮,你还不明白吗?即使没有叶天澜也还会张天澜、李天澜。如果当初你对我再多一分的坚持,我们也不会倒如今的地步。”她的声音里满满的是疲惫。“能和一个人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也是你们的缘分。”
程以暮听着她平静的语气,心慢慢地冷却下来,他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该回去了。”顾今笙轻轻说道。
程以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她,眼神深邃复杂。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像精灵一般随风舞动着。
顾今笙扬起脸,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凉的。她勾了勾嘴角。真是糟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下雪呢。
程以暮回了一趟公寓,独自待了一晚上。那晚上他关了手机,谁也联系不上他。叶天澜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了隐隐的不安。叶夫人走到她的身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以暮没有接电话?”
“可能在忙吧,年底了,公司的事比较多。”叶天澜微微抿了抿嘴角。
叶夫人拉着她的手,“他和顾今笙还有联系吗?”
叶天澜眼里闪过惊诧,“妈——”
叶夫人笑了笑,“你妈不傻。你们不说,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他能和今笙断了就好,我就担心——”
“妈,不会的。他们不可能的。今笙现在和虞季东走的很近。”
叶夫人脸上是毫不意外的愕然,随即又嗤笑了一声,“那丫头大概和我们有缘吧。顾家、程家、虞家,这缘分还真深厚。”
程以暮第二天晚饭时间回到程家大宅的。
程母这些日子忙着给两人准备订婚,见到他回来,抬头看了一眼,掩住的欣喜,“以暮,你过来看看,这几样东西,天澜喜欢吗?”
程以暮默不作声的走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在首饰盒里,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妈,订婚宴取消吧。”
程母手中的动作瞬间僵直住了,她慢慢的抬头,“你说什么?”
“订婚取消。”
“儿子,你糊涂了!”
程以暮勾了勾嘴角,“我和天澜不适合。”
程母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怒气,她暗暗呼了一口气,“是因为顾今笙。”她的语气慢慢的平静下来,“以暮,你做什么事我和你父亲从来不会多加管制,包括你和顾今笙在一起。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你们最终的结局。”
程以暮捧着脸,双手摸索着,“我知道。我甚至以为我可以完完全全的抽身而去。”
程母呼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你和她都不可能的。你和天澜的结合,不仅仅是你们的婚姻,更是程叶家族的结合。现在你说这些,你拿什么说服你爷爷、你父亲?”
程以暮凉凉地勾了勾嘴角,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如果我和今笙没有分手的话,我们的孩子应该三个月了。三个月了——”
程母怔怔的望着他,“你——”
程以暮的眉头紧锁着,他的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我知道他的时候,他却已经从今笙的身体流进了。”
客厅一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程母不知道怎么找回自己的声音了,“以暮,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可是他怎么能忘掉了呢。
“还有三天,你和天澜就要订婚了。亲朋好友都知道的。你父亲他——”程母幽幽的说道。
程以暮默声地坐在那儿。
当叶天澜听到程以暮亲口对她说出这些话时,她却出奇的平静,脸上没有一丝异动。“所以,你的意思是分手?”
程以暮望着她,“很抱歉。”
叶天澜眯了眯眼,今天出来时,她特地化了精致的妆容,可是没有想到却是得到这样的结局。她扯了扯嘴角,定定的吐了一个字,“好。”
优雅的咖啡厅里正播放着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叶天澜端起咖啡杯,动作优美,“看来这次我对自己的信心太大了。以暮,我没有想到我会输给她。”她浅浅的动了动嘴角。
顾今笙刚刚从周礼仁家出来,她脑子乱的很。周礼仁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今笙,这次多亏了你了。”
周礼仁被开除党籍和公职,没收了非法所得,缓刑三年。这件事就等于过去了。这比最初的结果好太多了。
顾今笙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从周家出来后,她漫无边际的在街上乱逛,后来饿了,又在商场的小吃店买了三串鱼丸,就这么端着边走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