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皇后脸色不善的将国丈府送来的千年雪蛤呈给了御医,一群花白着胡子的御医纷纷开始商讨新的治疗方法,将雪蛤入药,企图能给北棠海留下一线生机。
夕阳西下,又是一日,就在这奔波忙碌之中过去,每个人都疲倦着,因着这些应接不暇,或好或坏的事。
“怎么样?海儿的情况如何?”北燕帝眼见着雪蛤入药后,再次询问了北棠海的情况,若是在一日之内,痛失两子,这对于再不会有孩子的北燕帝来说,实在是一大痛事罗。
“四殿下的情况稍有好转,只是是否会醒来,就要看四殿下的造化了,臣等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
御医的话说的颤颤巍巍,却也是诚恳。
虞挽歌扫过那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轻叹了口气,所能做的,终究是祈祷着他醒来。
太监副总管王福贵尚未赶来,北燕帝便发话让众人各自散去,这对于奔波了两天,饥肠辘辘的虞挽歌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更何况此处虎狼环视,敌我难分,能避开众人,有所喘息也是好的。
回到营帐直接去探望了小盛子等人,营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挽月宫的宫人也纷纷得到了治理,染满血迹的地面不知被冲刷了多少遍,换上了新的毛毯,却依旧难掩那份消弭在空气里的惨烈。
外院宫人的伤势要轻一些,能爬的起来的,便在帮衬着打点诸事,至于内院的亲信,同虞挽歌愈是亲密的,伤势便愈重得。
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着的小盛子,神色幽深。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捧着不少盒子匆匆走了进来:“挽妃娘娘,这是九殿下让奴才送来的药材。”
虞挽歌扫过这小太监,记得他是同日送消息给小盛子的,这才点了点头:“放在桌子上吧。”
小太监点着头告退,虞挽歌却喊住了他:“等等。”
小太监脚步一顿,凑近了一些:“娘娘有何吩咐?奴才一定办到。”
“去给木棉送信,让她连夜赶制一件与柔妃相同的骑装,剩下的事王福贵会转达给她。”
小太监记在心上,见着虞挽歌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悄声退下。
虞挽歌打开盒子,瞧见里面确实都是不菲的补药,正适合这些受伤的宫人补补身体。
“和风,细雨,你们两个去将这些熬成汤药,给大家分了。”虞挽歌嘱咐道。
两个小丫头是外院的,还有些毛手毛脚,带着几分惊慌,一张小脸也没有什么血色,可是虞挽歌知道,正是这些平日里生怕会犯下一点小错误的宫人,抵住了皇后的毒打,秉持着对自己的忠诚。
两个小丫头匆匆离去,虞挽歌则是静坐在床边,看着小盛子露在被子外的那一截断指,眼中酝酿起巨大的风暴,放眼八百里内外,好似以她为中心,形成一道巨大的旋风,所过之处,无一生还。
此次她可当真是狼狈至极,姑且不论这幕后黑手是谁,可趁着这个机会她却绝不会放过皇后!
喝了些热茶,暖了暖身子,洗了个澡后,虞挽歌便躺在了床上。
接连发生的事让脑子乱作一团,可这些乱麻终究被疲倦所冲散,没多久,虞挽歌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梦,却也好不安稳。
那些一道道满脸血渍的孤魂,拖着长长的好似野鬼一般的身子,披头散发的,张着大嘴,仿佛要将她吞了一般,探出森白的手指,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她,她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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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营帐
“你可听说了这次北燕的好戏?”碧雪卷着脸颊旁的一缕发丝,湿漉漉的发丝上还嘀嗒着水迹,一滴滴浑圆的水珠滚落在脖颈上,顺着修长的玉颈流下,让人莫名的升起一股火气。
媚眼如丝,红唇饱满,坐在矮榻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郝连城,碧雪轻笑着。
郝连城挑挑眉梢,比起往日的谦恭,多了几分少见的轻佻:“确实是一出好戏,看的本宫都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