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一向沉得住气,不敢也不会接下这么大的一份产业,梦中的自己要不是太渴望父爱,也不会心有忌惮,多次退让。
可现在她不是那个糊涂的傅元令,托着滚热的茶盏暖着掌心,清雅的身姿坐在正堂上首的梳背椅上,不急不躁,气定神闲,让古大勇急躁的心情也慢慢地镇定下来。
“去岁整修房屋是田庄头领的差事,原本事情是没差的,庄子上的屋子多是用土坯加固安装木梁,去年查出木梁被雨水沤烂了几根,就把顶拆了换了新梁,但是没想到卖给咱们木梁的商户弄虚作假,以坏顶好,这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古管事,一般买木梁这样的事情,你没有再核查一遍?”
古大勇的脸更像是苦瓜了,“是,查过了,但是那商户作假的手段厉害,我也给骗了。”
这话一说,臊的老脸都红了,这事儿给办的,多丢人。
傅元令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还以为有人故意贪墨,默了一下又问,“买的哪家商号的木梁?”
这事儿虽然不大,但是不能这样算了。
古大勇:……
“是过路的流商。”
傅元令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时看过木材粗壮沉重,那流商说是老家出了事儿,急着回家这才低价处理了。我想着这价格能省不少钱,那木材让几个大小伙子抬都有些抬不动,我跟田庄头一商量就买了十根。可是这一场大雪压下来,木梁全都折断了,我跟田庄头亲自去看了,那木梁……那木梁全是碎木头卯榫接茬拼起来的,平常一点事也没有,但是一旦承重大了就受不住。干这活的人手艺极好,要不是木材断裂,是压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