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回望着蓊蓊郁郁的森林,比森林更遥远的蓝天,心里忍不住升腾起一阵澎湃来。
她想起七年前,程岳白带着她去野外探险。
那时候他才开始教她枪法,耐心至极,一遍又一遍的叙述着原理,然后他的手搭着她扣在扳机上的食指。
摁下。
她的肩膀轻微的向后动。
远处正在喝水的黑熊便一头栽倒。
程岳白对她说:“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你学枪吗?”
十五岁的她紧抿着唇,一脸不悦,鼓着腮帮子:“不知道。”
她明明提出过要跟着老师学一些拳脚功夫,就算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也至少有自保之力吧。
好歹在黑道里混,她怎么能是个离开枪就不会打架的废柴呢?
“因为我想让你明白,”程岳白的唇锋利如刀,他低头凝视着她,在她耳畔说,“你永远都不能站在离敌人太近的地方。”
凌潇潇苦笑着,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走。”乔晗忽然说道,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凌潇潇立刻回神,若无其事的背起背包,跟在乔晗身后。
可无论如何,她都发自内心的厌恶身不由己的感觉。
程岳白跪在她脚边执拗的双眸。
魏北扬微笑着递给她的荒唐契约。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让她一边恨着,一边感动着。
凌潇潇望着无垠的天空,恨不得自己有双翅,离开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