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声音不大,轻轻柔柔的。w却震得陈远衡愣在当场,老半天僵滞的思维才渐渐恢复运作。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他笑了笑,抬手把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拢到了耳后。
安然在他接近时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似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她其实,是有点怕的,怕触怒了他忽然发狂。可偏偏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即使怕,她也要问个不究竟。不然就不是安然。
只是她那些细微反应怎么逃过陈远衡的眼睛。他摇摇头,笑得发苦,“不是一直认定人是我害死的么。”
“那许墨林是你害死的么?”
“可我说不是,你信吗?”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
安然盯着他,乌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某种叫做执着的情绪,“你说过会查个真相给我看的。那现在查到了么?”
陈远衡笑了出来,“这回不怕我伪造证据了?”
“那就是你查到了!”
“一场意外。”
安然皱眉,“他出事前没有刹车痕迹,是车子质量问题是吗?”
“大货的司机是新手,不熟悉路况。车子也没有质量问题。根据当时的车速和视野范围,他应该是来不及反应。我是想一早告诉你的,只是怕你根本不相信……”
安然咬唇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陈远衡看了心里一疼,伸手把人搂进了怀里,“别想了,然然。过去的事情就别在想了。就这样和我在一起不好么?从前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一点点补偿你,以后我都会让着你,宠着你。你就是要星星我都摘给你。”
可她要星星有什么用。她只想要许墨林活着,要一切都不曾发生……
安然闭上眼睛吸口气,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去洗澡吧,我一个人去外面院子里转转。”
…… ……
这个时节的晚上已经隐约有了冬天的凉意。
安然出来的时候只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长款的裙摆式风衣。衣服里子上衬了毛茸茸的一层貂绒,身上倒是挺暖和。只是小腿那儿就薄薄的一层睡衣料子,逛游了一会儿就觉着冰凉冰凉的,被风吹得有些发疼。
可屋子太憋闷了,她现在根本不想回去。
安然停下脚步原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主楼后面的玻璃花房。
花房里的有间休息室,透明的半圆形屋顶,晚上看星星倒是不错。只可惜,今天阴天,天上乌漆麻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精心培育香水百合开了不少。安然躺上摇椅,吸着鼻子用力嗅了嗅,一阵阵的香气沁人心脾,低落的情绪得到了舒缓,脑袋却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