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这是求我呐?真难得啊!”陈远衡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不就是一堆破玩具么,明天我给你买新的,要多少有多少!”
“陈远衡,它们招你惹你了,你快还给我!”
他忽然笑了出来,十分愉快那种,“我就是看着不顺眼,都扔了怎么着吧?”今儿一早头出门的时候,他特意拿个麻袋把东西都装了然后带走扔掉的。尤其是那只熊,他昨天晚上就给毁尸灭迹了!
安然怔住,继而满眼的焦急和难过都化成了愤怒,“陈远衡,你个王八蛋!”然后,她像是疯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
陈远衡早就防备她这手儿呢,往边上一躲,伸手就要去钳她手腕。可安然怒不择路的脚底下不知道绊了什么,忽然腿一打弯就往前扑了过去。
他一惊,想去抱她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一句“小心”刚出口,她便“咚”地脑袋撞上书桌,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磕晕了过去。
“安然!”他一个箭步窜过去把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伸手往她磕到的地方一摸,一片粘腻,肿了挺大一包。
陈远衡吁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来的同时忍不住一阵后怕。
那地方离耳后枕骨就差了几厘米,真要磕上了,这丫头保不齐就小命儿难保了!
接下来又是一通人仰马翻手忙脚乱。
也不知道是磕的邪乎了,还是怒急攻心,安然一直没醒。
把她在卧室安顿好,伤口也消好毒上好药了,陈远衡这心又提起来了。
他朦朦胧胧地记着陈九茴好像说过,人的脑袋就那椰子似的。外面壳棒棒硬,里面却坑爹的很。有时候磕了撞了的,瞅着没啥,可保不齐里面就出了问题。再一耽误,挺不了多久人就没了。
越想越坐不住,最后陈远衡觉着还是应该去仔细检查一下。可安然现在这状况他是不敢随便乱搬动了,赶紧给相熟的医院打了电话,叫他们派车派专家,过来接人。
挂断电话他坐在床边上盯着昏迷中的人看了一会儿,忽然间觉着口渴,便起身去给自己倒水。端起杯子正要喝的时候瞥见门口卧了团毛茸茸的灰色,不用想他也知道是陈九茴家的腊肠。
可那狗嘴里叼了个东西反光,晃了陈远衡的眼睛。于是偏了偏头,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眼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从狗嘴里把东西抢了过来。
果然是那只熊脖子上的项圈,昨天他一气之下把它扯下来从窗户撇出去了。想不到竟然被这只狗给捡走了。
那一大堆的玩具是没有影儿了,这项圈儿还在,要不要还给安然?
还回去或许能让她找点儿心里安慰。可他眼睁睁看着的女人想着其他的男人,他就不难受?!谁来安慰安慰他!
不还吧,她哭天抹泪儿的,现在又把脑袋撞伤,他看着还是心疼……
妹的,敢情他上辈子作孽了,这辈子才碰见这么个拧巴丫头来磨他。
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丢了更是疼得直上不来气儿!
“唉……”陈远衡长长地叹了一声,还没纠结出个头绪呢,那项圈上的铭牌忽然哗啦一下散开了。
原来那上面是有暗扣的,又被摔又被狗咬的早就坏了。昨天晚上他也没注意。
陈远衡愣了愣,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个小型的相框……里面一寸大照片是个眉清目秀的女人。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和安然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比安然多了份成熟的风情。
某个念头在脑海了乍现。
然后,陈远衡盯着照片上的女人,平生第一次觉着这世界都要崩坏了……那熊是安然过世的母亲留给她的,或许那些玩具都是……
可他竟然把他老丈母娘留给她媳妇儿的东西给扔了!
完了,他摊上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