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许墨林忽然厉声打断了他,情绪隐隐有些激动,“我父亲从政20余年,不敢说刚直不阿、清正廉明,但也算得上兢兢业业尽职尽责。请您慎言,不要污蔑他的清誉!”
“污蔑……”陈远衡咀嚼着他的话脸色露出几分讥讽之色,“许总这罪名按得可真够吓人的!不过令尊若是真一身清正,又岂是我几句话就能污蔑的!倒是许总,如今自身难保,别牵连了令尊才好!”
许墨林脸色阴沉,却只能牙关紧咬无言反驳。
可陈远衡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不紧不慢道:“令尊还有两个月就要调到省里。许总是正经生意人没错,可智慧城那项目竞争者众多,你能脱颖而出,谁敢保证有关方面就半点没有卖令尊人情的嫌疑?”他顿了顿,眸中的光线逐渐冰冷深邃,“现在你牵连其中,就算最后真的没有问题,又有谁敢保证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人趁机落井下石,借题发挥?”
“陈总这是威胁我么?”许墨林握紧拳头,看着他的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我是在提醒你!”陈远衡笑得一派坦然,说出来的话也毫不避讳,“听说许总马上要做新郎了,我对安然有好感,自然不想看见准新娘为了你伤心难过。”
“原来陈总这么心胸宽广,看样子以前是我太狭隘了。”许墨林对他**裸地挑衅倒是不甚在意,“安然是我的未婚妻,她伤心也好难过也好,都由我来负责。陈总有那个闲情逸致,倒不如关心一下自己!”
“你来负责!”陈远衡轻蔑地一哼,“只怕是都因你而起吧!况且如今你自身难保,拿什么对她负责?”
“那又怎么样!安然爱我,我有事情她自然伤心难过。”
就是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和安然在他面前炫耀自己对许墨林的爱情忠贞时几乎如出一辙!
陈远衡眉梢一突,忽然就怒气攻心,有一种毁灭全世界的冲动,“放弃安然,我可以保整个许家全身而退,不受半点牵连!”
“呵……陈总说笑了!”
“许墨林,你那么爱她,舍得让她为你伤心难过?”
“舍得!”许墨林答得干脆笃定,“既然彼此相爱,就该荣辱与共!陈总没有过爱人吧,所以这种感觉你当然不能理解!”
“嘎嘣”一声,是陈远衡捏端了骨瓷杯的把手。
他目光阴狠地盯着许墨林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碎瓷片随意扔在桌上,眼中积聚的阴云忽然都散去,“荣辱与共?许墨林,你舍得让安然和你荣辱与共。可是安然呢?看样子徐天华当年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要是她知道她的墨林哥出了事,而她有一次机会可以让她的爱人,还有她爱人的父亲都免除一场牢狱之灾的话,你说,她会不会愿意主动牺牲自己?嗯?”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许墨林‘呼啦’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桌对面的人,神情坚定中透着几分决绝,“陈远衡,我不会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利益生死出卖安然。同样,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为了我而牺牲自己!”说完,便理了理衣襟转身而去。
…… ……
安然在梦里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没有同伴,没有目的地。只有短暂的颠簸,然后又是一片荒芜。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晨曦微露。她和衣而卧,身下是宽敞舒适的大床。整个人被同样衣着齐全的许墨林环抱在怀里。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睡脸脑袋有一瞬空白,然后悄悄伸出手抚了上去,沿着他清隽的轮廓细致地描绘。一段时间不见,他明显又消瘦不少,眼窝更深了,下巴也更尖了……安然心里发酸,紧接着便感觉搂在她腰间的手便蓦地一紧。
“然然……”许墨林忽然睁开了眼睛,颇有些苦恼地看着她轻吁了口气,“然然,我是个正常男人!你大清早的这样儿……”
安然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待明白过来后一张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墨林哥!”她嗔怒,把头埋进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出来。
许墨林“呵呵”地笑着,顺势搂紧她,低头吻住她的发顶。“然然……”他出声唤她,温柔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