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衡抿着唇没动,脸色难看的像是要杀人。
“你走啊!”她嘶哑的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了哭腔儿,“走啊!”
“行,我走!”他冷笑了一声,长腿一伸踢飞了床前的椅子,怒气冲冲地出了病房。
陈远衡出来时助理和秘书都还跟外头守着呢。见他气冲冲地出来都吓了一跳,俩人儿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也没敢跟上去。
最倒霉催的是他那秘书,经他手送来那两份文件不是最高机密可也挺重要,要是丢了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刚刚看老板手里没东西,约莫着肯定就是在病房呢。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敲了敲房门,自己想办法寻摸去了。
陈远衡出了住院处大楼就直奔停车场。
上车时车门甩的山响,震得报警器不停的自挖乱叫。
他活了30多年就没今天这么憋屈过!
想当初陈家陷入困境时,那些枪林弹雨刀山火海算个狗屁。都没一个安然来得杀伤力大!简直气得他肺子都快炸了!
“操!”拳头砸上方向盘,他绷着张脸打火、挂档,准备找个地方喝酒泄愤。可车子驶到附近路口的时候又忽然想起来下午有两个比较重要的会议要出席,只好运着气一打方向盘,改道回了公司。
而相比陈远衡的怒火燎原,病房里这会儿大概就已经水漫金山了。
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安然倒是不全挂在许墨林身上了,可却仍旧死抱着他不撒手,哭得那叫一个浑天黑地。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里似乎带了种绝望的情绪,传进许墨林耳朵里,疼得他整颗心都就成了一团。
这样的情景曾经有过一次。就是当年安然父母车祸去世那回。他找到她之后,她也是这样埋在他胸口,哭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然然,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墨林哥在这儿呢……”他轻拍她的背,不断地柔声安抚着。
可安然却好似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痛哭着。
许墨林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蔓藤一样迅速地滋生蔓延,将他的心层层捆绑渐收渐紧。二十几年的光阴,安然的喜怒哀乐早已经和他捆绑成一体。他不在乎别的,只是他的然然不是随便的女孩儿,如果最不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那样的伤害,她怎么承受得了……
想到这里,许墨林手臂如铁箍一般勒紧,“然然……”他嘶哑地开口,想告诉她:她还有他。不论发生什么,他永远都在她的身边。只是话未继续便被她抽噎着打断了……
“墨林哥,我们……我们分手吧!”
这一句安然话说得断断续续,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效果。
许墨林觉有一种晴空之下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中的感觉,外焦里嫩的同时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反应。
他抱着她僵硬了许久,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然,你说什么?”
安然抽搭一声,泪眼婆娑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墨林哥,我们分手吧!”说完捂住嘴,泪水顺着指尖滑落。
这是……真的如他所料么?!
许墨林深吸了口气,等到那种眩晕的感觉散去之后才又开口,“然然,我不答应!”
“墨林哥……”安然再次放声哭了出来,“我知道,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我们分开吧!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与其三个人一起痛苦,不如……”
“你给我闭嘴!”许墨林烦躁地打断了她,这是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安然咬住唇不在说话,却哭得更凶。
许墨林盯着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都过去了,然然,都过去了……只要你没事,我只要你没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在乎。”
“可是……”
“没可是的然然!别再说什么分手,我五岁的时候就说你是我媳妇儿,从此以后别的女人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你不要我了,你要我怎么办?”
然而这番话不但没有安抚安然的情绪,却让她的更加的悲伤,“墨林哥,你不用骗我的!只要你幸福我就足够了。我知道你喜欢夏梦箫,我愿意……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