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大祭司的凌厉神念在大地上不停扫射着,约莫一刻钟之后才终于露出一丝颓势,就如同一个气息无比悠长的人呼吸间遇到的停顿,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陈昊全身一震,抓住机会在一片低矮丘陵后撤去了淡黄色尘雾,露出了众人身形,前方突然一阵骚动,几位匍匐在地的信徒站起身,朝着这边走来,脸上显露出莫名之色。[]
“你们几个,祭祀大人等候多时了,怎么现在才来?”为首一名中年男子皱起眉头看了过来,忽然疑惑问道,“罗德曼呢,怎么没有见到?挞坦巫师不久前说过只要他一来,就立刻前去见他。”
“罗德曼他……”奇尔拉脸上渗透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了古井无波的陈昊一眼,心里打了一个突,口中期期艾艾的说道,“他死了,被疾风兽给叼走了,连巫师大人赐予的巫器都因此失却!”
“什么!”那人闻言瞪大眼睛惊呼,引得旁边一些人侧目而视,他攥紧拳头,打出一道道拳风,在奇尔拉的脸庞前不足一寸处定格。
“荒谬!他手持巫器,修为又在你等之间最高,怎么会被疾风兽给叼去,反而你们都幸存了下来?”
奇尔拉闻言震颤身形,面对眼前信徒的咄咄逼人,求救的目光如同坠落石子泛起的波浪,一点点的朝着前方击打而来。
“咳咳,其实是这样的。”陈昊摇了摇头,不卑不亢的回应,“我们遇到的那头疾风兽通体红火,奔行起来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黑木巫器虽然炸得它皮毛噼啪作响,却无法阻挡它扑袭的脚步,罗德曼大意之下被其一口咬住喉咙,还来不及挣扎身形便被迅速拖走,全身痛苦的痉挛,连手中的巫器都攥得紧紧的没有松开,就如同进入狮口的羚羊般身陨魂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令中年男子的心神变得有些恍惚,渐渐的敛去了脸上怒容,这人仔细听完,口中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那火红的疾风兽我们又称之为死神之火,只要被它盯上,一般很难幸免,便是巫师大人遇上都有些危险,不要说一个手持巫器的少年了。”
中年男子缓缓说完,伸出右手摆了摆,示意陈昊等可以从身边离去,去那祭坛之上参加神圣的祭神仪式,就连为何邪神部落的少女并没绑缚都没有好奇过问。
“鲁莱奇,这伙人有些奇异,不再多询问一下么?”
等到陈昊一行人走远,旁边的一名信徒突然凑上前来,口中奇怪问道。
中年男子目光灼灼,闪烁着道道精光,哪里还有之前的迷惘困惑?他摩挲着长满胡渣的下巴,口中冷冷道:“不知道怎地,那叫库伯的少年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像是一头潜伏起来的深渊魔兽一般,我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扑上前来,将我撕得粉碎!”
“什么!”信徒大惊失色,口中责怪道:“那你还放他们过去,我就觉得这罗德曼死得有些猫腻,说不定是邪灵附体,控制了几位少年的心神前来捣乱祭神仪式也说不定,你这样做,岂不是陷巫师大人跟大祭司于水深火热之中?”
“无妨!”,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口中并无显露出一分担忧之意,他自信满满的说道,“大人们目光如炬,怎会被小小把戏给遮蔽住了心神?我不拦下是怕他暴起伤人,你跟我全都躲不过这场劫难,让身怀异术的巫师大人们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希望如此……”信徒们心中忐忑,忽然全身一震,脸上露出浓浓敬畏之情。
他们一个个重新俯下身子,口中低低说道:“大祭司在看着呢,你说得对,看这气息中所带着的威势,一切邪灵都将在雷霆攻势之中化为碎粉,之前的担心的确是杞人忧天。”
……
陈昊顺利的来到了黑色祭坛之下,望着那一条条长达数丈整齐划一的石砖,心中唏嘘不已,留了一分心思做警戒,只要那些头戴金色面具的巫师一有异动,便会抢先出手将其斩杀,于逆境中抢得一丝先机。
他攥紧拳头,一旁的两名少年胸膛发出砰砰的急促心跳声,很容易被这些巫师给察觉。
所幸的是,只有两名巫师缓缓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再无动静,站立在台阶的两侧,犹如一尊尊的雕琢而成的高大塑像,手中的权杖散发着道道凌厉的威严。
陈昊微微松了一口气,给旁边众人使了个眼色,口中说道,“走吧,天色不早,我们要快点见到祭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