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行动迅速,这座宅院虽然不大,在大战中崩塌了数座楼阁,但要收拾出几间完好的客房来还是可以的,昏迷的丫鬟奴仆不敢怠慢,他们习惯了在别人统治下生活,即便是有了机会,又哪里敢趁乱逃跑?乱世人不如太平犬,他们是签了卖身契的,即便逃跑了又能去何方,青楼的一名看家护院都能将他们击败,何况主人的武学境界还要高出很多?倒不如继续靠在这片屋檐之下遮蔽风雨。
宅院西北角的一处幽静厢房被收拾了出来,周围虽然有几间临近房屋完好无损,却没有任何人敢住在这儿,除了每天送饭菜战战兢兢的小厮,即便是武者听到一个“妖”字,心中都会打个寒战,哪里敢在这儿停留半分?
何况这儿每到晚上整个大地漆黑无光时,这儿总会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像是整个房屋都被炼成了一件特殊的法宝,散发着道道威严不让人接近,而在白天,这里有时却会喷薄出阵阵浓雾,将半边宅院都给遮蔽起来,有人误入迷雾中,曾看到一朵如半边房子大小的青莲转动,却紧接着被一股大力给送了出来。
至此又传出了这儿的妖怪乃是莲花成精的说法,这一猜测倒是让那名壮汉抓破了脑袋,因为他怎么也无法将青莲的气息跟之前感受到的联系起来。
壮汉姓张,名仲林,父亲之前如他所说是名有些名气的镖师,走南闯北挣下了不少钱财,到了中年退隐这座城池起了一栋宅院,也不娶妻生子,只将自个儿认养的一名小孩给慢慢带大,在两年前已经撒手人寰。
所幸小孩自幼习武,根骨相对一般人来说是中上水平,日夜努力下,竟是让他有了不俗的成就,使得这处产业倒也不至于分崩离析,张仲林凭着武艺,又在城中讨了一些差事,加上经营的几间店铺,总算是有了些进项,足够养活宅院中的老老少少,本来日子过的平淡,谁料前阵子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这时又住进了一位妖魔般的存在,将这潭死水给搅出惊天波澜。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人发现这儿虽然不时显露着异象,但并没有真听说有什么妖怪出来吃人的恐怖传言,只是偶尔有迷途者被击飞出来摔断了筋骨,却是一个也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再跟之前那般惧怕,平时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只是在茶余饭后又增添了一件谈资。
房屋重建,道路修葺,整个丰远城在一点点的恢复元气,一些胆大的商人再次赶着马车进城,拉着绫罗绸缎,晶莹珠宝等进行着一件件交易。
这天碧空无云,头顶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炙烤着大地,路旁的绿树无精打采地垂下枝丫,微风卷着地上的灰尘,给整个城池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面纱。
张仲林没有出门,静静地躺在一架凉席之上休憩,命一旁的丫鬟扇动着巨大的蒲扇,带出一道道凉风,这间屋子被他摆上了一盆冰水,水雾蒸腾,比外头要凉快得多,他惬意的陷入了梦想,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忽然,他一个骨碌滚落地面,发出“砰”的一声的巨响,显然是摔得不轻,可他来不及呼喊疼痛,在丫鬟的惊愕声中套上半只皂靴,踮着脚朝外头狂奔而去,像是心中有什么鬼神之音在催促一般。
这鬼神不是别人,却是陈昊运使识念发出的一道传音,时至今日,他的一身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想打听一些事情后便就此离去。
张仲林才到了厢房门口,心中忐忑不定时,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而他的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给吸了进去,脸色顿时变为煞白,战战兢兢的望了前方坐在床榻上的身影一眼,却是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我问你答,不许说些无关之事,可懂?”陈昊目光灼灼,寒声说道。
“大……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壮汉全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出声回道,生怕一个慢了,眼前这位存在便会降下惩罚来让他生不如死。
“很好!”陈昊点了点头说道,他手心一翻,一块周身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玉片静静悬浮,透着无尽的神秘气息。
“你们这宅子建了究竟有多久了,动土的时候可曾发生过什么异象?”
张仲林闻言脸色大变,双目中都闪现着惊恐之色,他犹豫了一下却终于是期期艾艾开口,“大人一语中的,我父亲当年起这宅子时,于地基中竟挖出了一张大如草席的蛇皮!”
“什么!”陈昊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