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布片像是变成一滩流水,小茧缓缓沉入水中,化为一个淡淡的黑色图案,位于布片的正中心。
陈昊看得目瞪口呆,这块布片竟如此邪异,与其说是蛟龙之血压制住了布片,倒不如说是布片在吸收蛟龙血液的精华,在消化之前无法分神攻击接触的人。
难道其上记载的踏海托天功是一份邪功?陈昊猜测。
忽然,他哑然失笑,自己哪来那么大的正义感,正邪与否,与自己何干,守住本心就行了。
上前将布片拿起,仔细查看,除了看到歪歪扭扭的黑色花纹再无他物,他心中一动,将体内佛性尽敛,只使用武元力透过手臂向布片试探。
一道黑光突然从布片中射出,直入陈昊灵台,他身形一颤,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黑色布卷,其中大半部分为虚,只有一角为实。
布卷忽然如同湖水水面般荡漾开来,道道景象从中浮现。
天空席卷万层云塔,阳光洒下一片金光,地面四处一片汪洋,,一座擎天巨峰破开水面,直指北斗。
汹涌的波涛之上,还站着一道大如山岳的身影,他赤裸上身,露出虬结如铁铸就的身躯,长发披散,随风飘扬。
巨人没有转身,他双手上举,五指张开,大至可拿星斗日月,张口而言,气可吞万里山河。
“崩!”声若炸雷滚滚,天地摇晃,无数浪涛席转成条条水龙,直冲天际。
破碎了无数云塔,塌陷了座座殿宇。
忽然,陈昊只觉眉心一痛,眼前的布卷中的景象渐渐淡去,而密密麻麻的字迹却呈现出来。
“天地破碎,星斗不存,银河倒卷,踏海托天……”
陈昊心中将其默念完,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灵台散出,通往百骸,全身武元跟着自行流转起来,经脉中的溪流渐渐汇聚成大河滔滔,一身筋骨齐鸣。
这怎么可能,他心头万分吃惊,这份功法,竟然仅仅看过一次,便就令他快要从武徒七阶晋升了。
他连忙盘膝坐下,虽然惊讶莫名,可却也不打算放弃这次难得机会,默念从布卷中看到的文字,武元力越加澎湃,势如破竹,将身体中的道道枷锁一一冲开。
武徒八阶,可掌劈巨石,力举一鼎,就这样简简单单达到了,令人仍然不能置信。
突然,体内的武元一变,虽然依旧气势恢宏,可从中却冒出阵阵黑气,犹如摄入剧毒一般,更如那脱缰野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丝丝鲜血渐渐渗出体外。
陈昊心中一个咯噔,不好,这份功法果然如那梁正奇说的那般,太过残缺,一旦晋升,便会走火入魔。
体内阵阵剧痛传来,尽管他的经脉要比一般人宽大,仍然在这不停冲撞之下慢慢裂开了口,千钧一发,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毁而亡。
该死,那梁正奇不是说晋升到武士阶有他护法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么,为何现在还不出手?
难道是要借这篇功法除去自己?不可能啊,这人之前所说不似作伪,要动手他随时都有机会,何必转这么多弯弯绕绕,舍近求远?要知道,武徒阶跟武士阶差距如同云泥之分。
他却不知梁正奇在外头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他是机缘巧合拿到此功,也只是草草浏览一番,见是残缺功法后,知道其弊端重重,遂将其搁置一旁,不再深入探究,若不是前些日子拿到升仙令牌,而他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使用,怕是这篇功法到现在还不能重见天日。
因此,这也就造成他对修炼这门功法其中的凶险有些低估,再加上方才打开锦盒已耗去他一半元力,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将武元渡入陈昊体内,勉强控制着他体内如同疯马的元力,所见成效,可见一斑。
不多久,陈昊全身已是冒出阵阵黑烟,整个人如同地狱饿鬼一般,他全身剧烈颤抖,摇摇欲坠。
一朵心头魔火无风自燃,越变越大,像一头烈火麒麟在他体内狂奔嘶吼,直奔灵台而去,想要吞下他整个灵魂。
梁正奇收回搭在陈昊身上的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神色难看。
魔火已生,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他只能无奈放弃,只是升仙令一事却是不可耽搁,诸般算计,成为一场镜花水月,他又如何不恼火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