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晖见她说的煞有介事,心中不免有些狐疑。他不愧是情场老手,很快就想了个死缠烂打的法子,当下整了整仪容,咳嗽一声,在车外对阿苒作揖道:“在下谢澜晖,族里行三,不知娘子是萧家哪位姐姐?”
碧梳心知他无赖,却不知他竟然脸皮能厚到这个地步。阿苒哪里知道萧家有几个姐姐,原本只是碰头的暗号,她知道自己回答不出,索性就装作没听见。谢澜晖见她不做声,只道她恼自己轻浮无状,搔了搔脑袋,又笑嘻嘻道:“既然姐姐要去见大伯娘,不如就由我给姐姐带路。”
他连在下也不说了,直接推开拦在面前的碧梳,伸手就要去掀帘子。
可没想到帘子刚掀开一角,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就递了出来,直直的指着他的下巴,只差一寸就刺进他的咽喉。谢澜晖避之不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觉伸长脖子往后缩了缩,颤声道:“你,你,你做什么?”
碧梳原本心如死灰,此时也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谢夫人特意交代了,要避开其他人,她们才从侧面绕进去,没想到正碰上谢澜晖这个浪荡子。兰陵萧氏以军功起家,据传是西汉相国萧何的后裔。萧氏一门无论男女皆善舞剑,谢澜曦的剑术就是谢夫人手把手教的。阿苒从司马珏那里要来的长剑,误打误撞对应了萧氏的家风。只不过她厌恶谢澜晖的轻浮,又不擅长贵族世家之间弯弯绕绕的交流方式,像吴王和南康那样你来我往说上半天,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剑尝尝厉害再说。深山里野兽生存的法则便是如此,对于不经许可踏入自己领地的敌人,一律先威慑再开打,反正打不过就逃,没什么心理负担。
谢澜晖虽然没有被刺伤,可剑锋上隐隐散发的寒意,让他的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下。碧梳连忙打圆场道:“娘子,时辰不早了,夫人还急着见您呢。”
阿苒从善如流的收了剑。听到“锵”的一声长剑入鞘,谢澜晖才退后几步,瘫软在小厮身上,恼羞成怒的叫道:“兰陵萧家的人就可以这么无礼了么?”
阿苒冷冷道:“真不好意思,我一向只对君子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