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没说话,只盯着她的脖子笑。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宁至谦,宁至谦严肃而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嗯”了一声,“你过敏了吗?等会开点过敏药。”
过敏?
谭雅完全忍不住了,笑得直不起腰,出去了……
她仍是不懂,摸着自己的脖子,猛然间恍悟,脸一下臊得通红,赶紧跑到镜子前一看,果然,脖子上紫红紫红被猪啃过的印子!他还说她过敏!是对他过敏吗?而且还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话!昨晚怎么不是?
她拉了拉衣领,根本没法遮住,她早上怎么没注意?不然穿件高领的啊!
她现在很苦恼,她该怎么去查房?
在包里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可以遮掩的东西……
一天,她都在忐忑中度过,她无法确定别人是不是看见了,尽管她尽量遮着,但是她总觉得每一个人看过来的眼光都盯着她脖子,当然,别人也不好意思问她“你这是吻痕吗”这样的问题,是不是?
直到晚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她刻意离他远远的。
“过来签字。”他对她说,一丝不苟的表情。
她拿了本子和笔走到一边去签。
“阮医生,你这是干什么呢?幼稚不是?”他看着她躲避毒蛇猛兽似的远着他。
她把自己名字写上,交给他,“不,我只是在远离过敏源。”
“是吗?”他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作为一个医生,你该负责任地告诉你自己,最根本的办法是脱敏治疗,而不是逃避。”
脱敏治疗?
阮流筝脑中自动浮现一段话:将该变应原制成变应原提取液并配置不同浓度的制剂,经反复注射或通过其它给药途径与患者反复接触……
是她太污了吗?为什么经过昨晚之后,此时再想起这些话,竟然一个个词语都变得那么别有意义?提取液……浓度……制剂……注射……反复接触……
她瞟瞟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丁意媛这时候闯了进来,瞧见这副场景,好奇地过来问,“宁老师,阮流筝,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尤其看见阮流筝红红白白的脸色之后还带了几分同情的语气,“阮流筝,你又被宁老师骂了?听说昨天就挨骂了?”
宁至谦此时说话了,“没有,我和阮医生在讨论过敏的问题。”
“……”阮流筝也算无语了,他想要说什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是要怎样胡说八道?
丁意媛笑了,“谁过敏啊?”
宁至谦眼皮都不跳动一下,一张正直脸,“没有,我们只是讨论一下脱敏治疗的原理。”
“脱敏治疗?”丁意媛笑道,“宁老师您这是在考阮医生吗?这么浅显入门初级的东西还讨论?s.a.v是在临床上确定过敏性疾病患者的变应原后,将该变应原制成变应原提取液并配置不同浓度的制剂,经反复注射或通过其它给药途径与患者反复接触,剂量由小到大,浓度由低到高,从而提高患者对该种变应原的耐受性……”
宁至谦默默听着,一本正经地称赞,“嗯,不错。”
丁意媛大笑,“宁老师别开玩笑了,您这是夸奖幼儿园小朋友呢?我走了,下班了,拜拜。”
丁意媛走后,阮流筝也准备走,他在后面喊,“阮医生?”
他每次叫她阮医生必定是在大众场合且真正有工作上的事,但是此刻一定不是!她脚不停步地往前走。
“阮医生真的确定我是过敏源?”他的声音追着问。
“……”他想怎样啊?他自己说她过敏的啊?又不是她说的!
他走了过来,若有所思,一副科研的模样,“我在想,怎么把我制成提取液,然后注射给你并且反复接触让你脱敏呢?”
“……”她真的要暴走了!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宁学长!
难怪他说他不是好人!
真的不是好人!
她看走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