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听则罢,一提起那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分了!一提起他我就来气。”
爸爸摸不着头绪。“咋啦?”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姐姐看爸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再说这个事也没有必要瞒着爸爸。“是这样的,他叫赵胜,也是外省人,我们一个厂的,本来我看他这人还挺忠厚,对我也好。这不,前几天,我们给老板要工资,老板不给。回去之后,我说,阿胜,你明天还跟我一块去要钱,到时候,多叫几个工友,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事情闹大,看老板怎么收场。等要了钱,我们离开这个破厂,再找一个好一点的厂,再攒几年钱,到时候我们盘个铺子,自己当老板。”
阿胜一脸的难为情,不过还是答应了。第二天,姐姐,阿胜,娟娟等七八个工友,一起去找那个老板,那老板姓钱。大家私下都叫他钱眼,顾名思义掉钱眼里了。开始他们和钱眼理论,后来钱眼火了,拍桌子瞪眼睛,大叫道:“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开了!”
姐姐站直了身子,梗直了脖子。毫无惧色。“正好,本姑娘不想干了,赶紧开,省得我再去打辞职报告了。只是我们的工资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们就去法院告你去。”
钱眼一听,眉毛成了倒八字,摇着一脸的横肉。嚣张地说:“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瑞呀!怎么你还想告我?就凭你们几个外地佬,还想在这里掀出几朵浪花来!恐怕你们连法院的门口,朝哪开都不知道吧?还告我!赶紧给我走,信不信我找人修理你们几个。”
姐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气红了眼。给赵胜和另外两个男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吓唬吓唬钱眼,打打钱眼的嚣张气焰。可那三个男人听到钱眼的话,顿时阳痿了般,面了吧唧,连抬头正眼看一眼钱眼都不敢。
姐姐又气又恼,正要孤军和钱眼对抗。娟娟、丽丽怕姐姐吃亏,生拉硬拽才把我姐从钱眼办公室里弄出来了,一行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钱眼的办公室。
因为这件事,姐姐回去就跟赵胜分手了。姐姐分手时只跟赵胜说了一句话:“我找得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不是一个窝囊废。”说完,我姐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赵胜一个人在原地,低着头,顾影自怜。
姐姐把要钱的经过和分手的事,前前后后,明明白白说了一边。后来爸爸回家,又把这件事给我说了一边,鞭策我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其实,听了姐姐的故事,我倒觉得,当初爸爸真的应该叫姐姐读书,虽然姐姐的成绩不如我,但姐姐有主意,敢打敢拼,做事干净利索,将来一定有大的出息,只可惜才小学毕业。不像我,唯唯诺诺,没个正主意,一切以父亲马首是瞻,办事又拖泥带水,就是再聪明,也不会有多大出息的。
爸爸听完姐姐的讲述,一句话也没说。末了,爸爸说:“瑞儿!陪爸出去吃个饭,在找个落脚的地方。”
姐姐感觉自己刚才太过慷慨激昂,有点失态,但又一想,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说了一回话了,可能听众是父亲,她才敢把满腹的委屈和内心的隐微如此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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