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枪,不是枪,是一个人,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如今他正走在一条街上,一条臭气熏天的小街之上。
时近中午,街上卖水果的,卖盒饭的、卖炒面的、卖油炸臭豆腐的中年妇女与中年男人们大声的叫卖着。
天热,没有云,也没有一丝风。在这种天气中,人们都希望坐在空调房中吃上一个雪糕,而冷枪却在大街上喝着白酒,酒是散白酒,装酒的容器是一个钢制的酒壶。
这种酒壶可以装上三斤酒,扁平的酒壶正挂在冷枪的脖子上。冷枪六神无主的乱走,他没有目的地,因为他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家。他本来是有家的,就在十分钟前,他家散了。
十分钟前冷枪和吴美丽在离婚文件上签下了大名,现在冷枪所走的小街就是区民政局前面的小街。
街虽小,但怎么也是在民政局的门口上,怎么这么臭?这么这么臭?
吴美丽,名不符实,长得并不美丽,是属于那种面貌一般,胸有点大,屁股有点翘的性感类型的女人。她比冷枪小十五岁,今年二十五。她本是冷枪的粉丝,因为崇拜“冷老师”而嫁给了他。
冷枪当然知道,自己一没钱,二没本事,吴美丽之所以嫁给自己,是因为自己有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是三经街上的老房子,虽只有七十平米,且又旧又破,但贵在地段好,就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后身。按今年2011的市价来算也值个五六十万。
这套房子是四十岁的冷枪唯一的财产,现在没有了,因为他主动给了吴美丽。吴美丽也不容易,一个农村来的大学生,在学校的几年没学到本事,加之人又极为懒惰,她又没有那种当小三的潜质,这种徒有小三之心没有小三之貌的女人要想在城里买套房实在是太难了。
冷枪的步子有点乱,跟吴美丽是一年半的夫妻了,虽然感情一般,但冷枪还是很喜欢吴美丽撒娇的样子。
吴美丽曾问过冷枪财产怎么分割,冷枪没有犹豫,分割什么呀,只有一套房子,怎么分割?给女人算了,男人跟女人争有什么意思!当然有两种东西不能给吴美丽,一是自己的酒壶,一个是自己的‘追魂枪’。
冷枪本来想和吴美丽吃个散伙饭,被吴美丽拒绝了。因为吴美丽从民政局一出来,就一翘屁股上了方同舒的电动车。那是一个装饰得花里胡哨的车子,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路人都侧目看这两个年青人。
吴美丽紧紧搂着方同舒,冷枪觉得吴美丽从来没有这么搂过自己。大夏天的,冷枪能明显的感觉到吴美丽的大胸已经挤变形了。那一男一女一定是忙着回家去换锁芯去了,如此代价就得到了冷枪的房子,肯定要好好庆贺一下的。没准一进门两人就来一次滚床单也是有可能的。
滚床单,对了,冷枪与吴美丽的离婚就缘起于那次滚床单。
那是30天以前,冷枪在外面“消失了一天”后,回到家,一路上他感觉到了人们异样的眼光。当他打开自己四楼的房门时,他看到了滚床单,主角是自己的性感老婆吴美丽和那个跟她年纪相仿的方同舒。
惊慌,吴美丽与方向舒两个激战正酣的大肉团,看到冷枪突然回归后,首先就是惊慌。冷枪很气愤,自己只在外面过了“一夜”,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带着别的男人回家做这事,要反天的节奏啊!
害怕,吴美丽与方同舒见到冷枪后,大喊:“鬼,有鬼,有鬼”。他(她)们两个人吓得露着一身的白肉,就在屋里乱窜,好像真的见到了鬼一样。
鬼,哪来的鬼?这两个人竟然丝毫不把冷枪放在心上,大喊见到了鬼。冷枪左右的看了一看,也没有看到沾满鲜血的鬼爪,更没有看到披头散发的鬼头。
“我看你们是装神弄鬼吧!你们两个贱人,竟然在我家里乱搞,看我不弄死你们!我一定要报警,让警察来处置你们两个奸夫**!”冷枪的嘴里咆哮,但他的大脑有点迷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大脑并没有怒发冲冠的感觉!
警察真的来了,来得很快,冷枪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年了,这一次警察的行动力是最快的,简直就跟警察守在他的门口一样快。
最奇怪的是,报警的不是“受害人”冷枪,而是那个与野男人通奸的吴美丽。冷枪还在寻思,这个吴美丽也太不要脸了,自己偷人了,还敢报警。
万万没想到,警察来了,没有去理会**吴美丽和奸夫方同舒,而是一脸严肃的走向了冷枪。
“你就是冷枪?”
冷枪,迷惑的点了点头。
“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我们有话问你”
我去,不会吧,我是受害者啊!有一股火冲上了冷枪的头。
冷枪一抬手,他本想用手指着吴美丽,说自己的老婆通奸。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两个警察冲上来给摁倒了,并给他带上了手拷。
严重了,冷枪被抓走了,是被拷走的。已经穿好衣服的吴美丽与方同舒没事人一样,跟着警察回所里协助调查。
开始冷枪还喊了几声“冤枉”,后来他发现没有人理会他,也就作罢了。
在被押下楼时,冷枪发现每个楼层的邻居都把门露出一个小缝,一只只充满各种表情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盯着他这个“不知犯了什么事的邻居”被警察带走了。
审讯室,这是冷枪四十年来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这地方的陈设太简单了,一把椅子,被自己坐了,手被拷在了椅子上。对面一个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一个微胖的警察,是这里的所长,是他带队抓的自己。左右各有一个,左边的是书记员,一个四十多岁,面无表情的女人。右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他身上的警服与所长的警服是不一样的。
“2011年6月30日,询问人物:冷枪,和平区三经街人,男,四十岁,政治面貌,群众”,旁边的书记员没有表情的念出了这么一串话。